“好的。”
沈玉寒妈妈是个很温柔的家庭主妇，这是栾杳玉对她的印象，因为她感觉对方好像不用上班，每天都在家里，不过也可能是找不到工作吧。
反正这些也和自己没有关系，不用多想消耗脑子，栾杳玉收心，把被子都平铺开后就回厨房准备午饭了。
“姐姐，你们周六开家长会吗？开完就放假吗？”已经考完期末考试，考了班里第一的栾瞻辰凑到厨房。
“嗯，怎么了？”栾杳玉在冰箱里翻着菜，“中午要吃什么？”
“就吃面吧，炒点青椒牛肉就好。”栾瞻辰站在厨房外，十分关切地问，“姐姐你觉得自己考的怎么样？”
“一般吧。”栾杳玉翻找冰箱的动作停了一下，“牛肉没了，猪肉也行吧？”
“嗯，都可以。”栾瞻辰拿了一个盘子去挑青椒，“我还以为秦叔前晚来一趟会有干扰呢。”
“把青椒洗了吧。”栾杳玉没回答栾瞻辰的话，只是不被察觉地叹了口气。
秦观喝醉酒后经常说出那种话，怎么会没有干扰？栾杳玉挑猪肉出来先化冻。
昨天考试的时候脑子里动不动就飘过秦观的话，心烦意乱得很。
“我洗好了，要掰开吗？”栾瞻辰把青椒洗好后，很乖巧地问。
“不用，我来弄就好，你出去吧，去看电视吧。”栾杳玉露出笑容，让栾瞻辰出去。
“好，姐姐小心不要切到手。”栾瞻辰看了看栾杳玉，“姐姐考第一的话，可以出去吃大餐吗？”
“好啊。”栾杳玉摸摸栾瞻辰的头，“等放假了什么都行。”
沈玉寒家里，沈玉寒妈妈晒完被子后去找沈玉寒。
“霭霭，妈妈进来了？”沈玉寒妈妈敲了两下门之后，等沈玉寒回应。
“妈妈怎么了？”沈玉寒去给妈妈开门。
“就是你知不知道，楼下那个年轻人，和对门姐弟是什么关系啊？”沈玉寒妈妈进去后坐在沈玉寒床上问。
“我，也不太清楚。”沈玉寒愣了一下，“我昨天中午问了段闻钟一下，段闻钟说，栾瞻辰和栾杳玉是同父异母的姐弟，然后栾杳玉妈妈是产后抑郁去世了，栾瞻辰妈妈是难产死了，然后秦观是栾杳玉妈妈的弟弟，就，关系挺乱的。”
沈玉寒微微叹气，确实很乱，就前晚看到的，秦观有大概率是想杀了栾瞻辰的。
“你问的段闻钟？”沈玉寒妈妈一惊，“你怎么直接……”
“没事，他那人没脑子，一般不会把这事记在心上。”沈玉寒回想起昨天中午吃完饭后在医馆躺下之后的情景。
昨天中午吃完饭后，沈玉寒和段闻钟两个人回睡觉的房间。
沈玉寒坐在床上心里想着秦观说的话，就好奇问了段闻钟，“段闻钟，问你个事。”
“嗯，你问吧。”段闻钟躺在床上看题。
“就是，昨晚回去时候，秦观喝醉酒在栾杳玉家门口……”
“哦，又喝多了啊？”段闻钟对此仿佛见怪不怪。
“我就是想问问，栾杳玉和栾瞻辰两个，是不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啊？我昨晚听秦观那么说的。”
“嗯，对啊。”
“但是栾杳玉和栾瞻辰长得很像啊，而且不像他们爸爸啊。”沈玉寒好奇的点就在这，栾杳玉和栾瞻辰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姐弟的关系，但是却和栾眠琴长得不像。
“你是不是傻。”段闻钟从床上坐起来，拿着本子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拍床，“已知栾杳玉和栾瞻辰长得很像，再已知他们两个是同父异母，又因为他们两个长得不像父亲，那么是不是可以求证，他们两个的妈妈很像？”
“啊？”沈玉寒傻了，这是什么逻辑？两个人的妈妈长得像？这，是栾杳玉的爸爸的问题吗？
不过段闻钟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应该之前也有人问过他这事儿，那自己问应该也不会太突兀吧，沈玉寒心里这么想。
“我真就好了奇了，怎么就推不出这个关系？你们都是傻的吗？”段闻钟脸上带了点骄傲，心情相当不错，就多说了几句，“秦观是栾杳玉妈妈的弟弟，霭霭妈妈去世了，平时都是他照顾霭霭和栾瞻辰，大名好像是叫秦什么禁来着，我记不清了，不过平常都是叫他秦观比较多，比较顺口。”
沈玉寒微微低头，心想是叫秦匪禁，但是……沈玉寒微微皱眉，妈妈的弟弟叫什么？不是叫舅舅吗？栾杳玉一直都是叫秦观“叔”的吧？
“秦观是不是对栾瞻辰出生不太高兴啊？昨晚我看他……”看段闻钟兴致不错，沈玉寒就打算再问几句，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别说秦观了，我都觉得栾瞻辰不该出生，他出生的时候就该被掐死。”
沈玉寒一怔，有点意外，为什么？段闻钟不像是这种心思这么……恶毒的人啊，为什么会这么说？
“栾眠琴是只管自己，一年都在外边见不到几次面儿，小学时候把霭霭给接到这儿，然后就自己出去了，让秦观和保姆照顾她，然后过了几年带回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孩子妈难产去世了，扔给霭霭，他自己又出去了！”段闻钟话闸子开了，把本子卷成筒拍着自己的手，“如果不是霭霭的外婆当时还活着，来帮忙照顾了几年，那霭霭得忙死啊？”
“呃，确实是。”沈玉寒看对方这态度，觉得对方应该为栾杳玉感到不平，遇到人问这件事就会说出来吧？
“当时刚出生的时候，多好的机会，反正也和霭霭是没有关系的，要是直接掐死，哪儿用的着霭霭一直照顾他？”段闻钟越说越激动，然后叹了口气，“但是霭霭一直都没这个意思，好在栾瞻辰也挺聪明的，一直都很听话，不用花太多心思就行，不然秦观早就砍死他了吧。”
“嗯，确实。”沈玉寒点点头，“能理解。”
只是你一直“霭霭、霭霭”的，让我感觉你在叫我，沈玉寒心里吐槽。
“你理解什么？最烦你们这种嘴上说理解的了，明明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就在这里附和说理解。”段闻钟瞟了沈玉寒几眼，突然就生气了，躺下蒙被子睡觉了。
对方这种有话就说的性格其实也很好，至少不用去猜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了，沈玉寒心里庆幸。
“别和她说我说过这种话。”沈玉寒刚要躺下，段闻钟突然掀被子又说话了。
“哎，好的，不会说的。”沈玉寒被吓了一跳，躺下后自己又捋了捋思路。
栾杳玉和栾瞻辰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两个人妈妈都长得很像而且去世了。
秦观是栾杳玉妈妈的弟弟，而且对栾瞻辰的存在耿耿于怀……
沈玉寒觉得栾杳玉是个芒寒色正的人的一大原因是，他觉得栾杳玉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对事情有自己的态度，一般都很公允，让人亲切又敬重，看起来是一个很稳重的人。
只是，如果像段闻钟那么说的，栾瞻辰出生后其实没有合适的人来照顾的话，而且如果不能确定对方一定是个省心的孩子的话，那么为了自己的生活，悄无声息地把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弄掉，是没有人会追究的吧？
如果是自己的话，大概不会拦着秦观去做这种事，毕竟栾瞻辰的存在，真的很像一个累赘啊。
沈玉寒和妈妈说完段闻钟告诉他的事之后，妈妈有些动容，“如果我是栾杳玉的话，我肯定不会留下她弟弟啊，她当时才多大啊，自己都照顾不好吧？要这么个弟弟做什么呢？要是能不被人发现的话，我肯定也……”
好歹是一条小生命，沈玉寒低眉，对妈妈的这个想法不太想认同。
不过如果是现在自己家这个情况，爸爸带回个刚出生的孩子回来，自己估计也难免会……
“唉，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妈妈叹气，“妈妈先去做午饭了，你午饭想吃什么？”
“妈妈随便做一点吧。”沈玉寒对妈妈笑笑，“我都行。”
“那要不我做面吧，西红柿鸡蛋面，怎么样？”
“好。”沈玉寒点点头，目送妈妈出去，然后往床上一趟，盯着天花板，眼神逐渐黯淡下来。
刚刚和妈妈又说了一遍栾杳玉的事，自己好像猜到一点栾杳玉为什么会留下这个弟弟。
应该是栾杳玉小时候也是妈妈去世的早，听段闻钟当时说的，她小时候应该是和她外婆在一起，长大后才会她爸爸接走，栾杳玉见到这个刚刚出生妈妈就去世、无人照顾的弟弟会想什么？
大概是如果不是她有外婆，她和栾瞻辰的处境应该是一样的吧，也会被人想着从这个世界抹掉存在，应该是因为这个才会对弟弟有了恻隐之心的吧？
沈玉寒想了一会之后，拍拍脸，在心里警告自己不可以随便臆测，不可以随便臆测，绝对不可以随便臆测！
反正，也和自己没关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