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绳子一直用也没出什么事啊？”老板儿子被吓得不轻，手哆嗦着又点了支烟，他刚刚的那支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你还要拜？”秦观差点就要动手去抢烟了。
“不是，我压压惊。”
“你俩先把我外套扔上来吧？”栾杳玉对沈玉寒招招手，“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事。”沈玉寒接过栾瞻辰手里的衣服，往上甩给了栾杳玉。
“叔你先穿上外套吧。”栾杳玉换上自己的外套，把秦观的外套换下来递给他，“我主要是怕你也掉下去，没衣服垫着估计会摔着的。”
“行吧。”
“不会再摔了，不会再摔了。”老板儿子搓了搓手，伸手把绳子从头到尾拽了拽，然后扔下去，对沈玉寒说，“你能不能照着筐上那个结再系一个？”
“我看看。”沈玉寒研究了一下筐上那个结，很快就打了一个差不多的结出来，拽了拽绳子让结收紧，“好了！”
“你俩谁先上来？”秦观拉了拉绳子，“剪刀石头布吧。”
“你比较倒霉，你先上去吧。”栾瞻辰退后一步，把藤条筐让给了沈玉寒。
“站在里面就好，问题不大，你相信我，我夏天在河里摸鱼一直都是这么被拉上来的。”老板儿子抽完一支烟，和秦观一起把沈玉寒给拉上来。
“你没事吧？”沈玉寒从桥边爬上来之后，栾杳玉问。
“还行。”沈玉寒看了看掌心，被粗麻绳磨的都红了。
“对不起，实在是连累你了。”栾杳玉眉毛微皱，眼圈微红，沈玉寒见状只能叹了口气。
“没事，我习惯倒霉了。”沈玉寒只能这么安慰栾杳玉，顺带也安慰自己。
“也确实是你们倒霉，我家这绳子十几年没出过事，就偏偏今天断了。”老板儿子把筐放下去，去拉栾瞻辰上来。
“你要听更倒霉的事吗？”栾瞻辰的声音从下边传上来。
“什么啊？你坐着就行，不用站着。”老板儿子把头探下去，看栾瞻辰在筐里站着，“那筐又不是盛不下你。”
“因为筐那边破了。”栾瞻辰在筐里蹦了蹦，听到老板儿子质疑的声音，“赶紧把我拉上去吧，杀人不过头点地，早死还早超生呢。”
“怎么会！”老板儿子震惊，“我家这……”
“十几年没出事，好了我们都知道了，不要再说了。”秦观在旁边乐了，“十几年没出事，今天是它的祭日了，没事，今天大年三十了，给它换个新的，没事！”
“我……”老板儿子无话可说，闭嘴和秦观快速把栾瞻辰给拉上来。
“哎哟，沉死了。”秦观把栾瞻辰给抱到地面上，然后搓了搓自己的手，老板儿子在一边心碎地检查麻绳和藤条筐。
“姐姐我没事。”栾瞻辰被栾杳玉抱住，把头埋在栾杳玉的颈窝里，满脸纯良无害。
“没事了。”栾杳玉哽咽道，擦了擦泪，“我们回去吧。”
“姐姐不要哭了。”栾瞻辰从兜里拿出卫生纸给栾杳玉擦了擦泪，“要过年了，不哭。”
“嗯，我没事。”栾杳玉抽了抽鼻涕，眼眶泛红，捏了捏栾瞻辰的小手，“手都冰凉了。”
“嗯，对，下边好冷的。”栾瞻辰说这话的时候抬眼去看秦观，对方马上转身去和老板儿子一起心疼藤条筐去了。
“你们，这干什么呢？”章花岁不知道出去做什么了，开着车从外面回来，看着这几个人围在桥墩那里，开窗问。
“围观少年携带破筐热情拥抱大自然。”
听秦观信口胡诌，沈玉寒不禁多看了他两眼，心想这人真是说胡话都不打草稿。
“啊？什么？”章花岁眉毛一皱，然后伸手去拍了拍秦观的衣服，“你这干什么了？衣服下边都是灰。”
“没事，你去把车给停了吧。”秦观把章花岁送走，然后去拍栾杳玉，“霭霭，我们回去吧？你该冻坏了，我让章花岁去郑阿姨那里拿了药，先回去涂上吧。”
“就是，姐姐，我们先回去涂药吧。”栾瞻辰伸手摸了摸栾杳玉的脖子，然后拉着栾杳玉的手往回走，“我要回去洗热水澡！”
“好，回去洗澡。”
“走吧，哎呀，别心疼你的筐了，我回头给你买一个！”秦观回头招呼沈玉寒和老板儿子，老板儿子蹲在地上看着藤条筐，满脸生无可恋。
“大过年的，也能倒霉成这样，太不容易了。”老板儿子长叹一口气，拎起藤条筐，“唉，算我倒霉。”
“你没事吧？”秦观搓着手，问沈玉寒。
“我还行。”不行也得行啊，沈玉寒叹了口气，十分无奈。
“你这做什么去了？在地上打滚了？”回去之后妈妈看见沈玉寒外套上深一块浅一块的水渍，按着沈玉寒把他外套给扒了下来。
“没……就不小心掉雪里去了。”沈玉寒嗫嚅着，由着妈妈去说。
“怎么掉雪里去了啊？多大人了，还这么不小心，下一步是不是打算掉河里去了啊？”爸爸坐在床上打趣。
“啊……呵呵……”
“大年三十的，你看看你，还好今天没让你穿新衣服，不然弄脏了怎么办吗！”妈妈找了小毛巾沾着水给沈玉寒洗外套，“你裤子脏没脏！脏了的话别往床上坐！换下来！”
“哦，知道了。”
“不是去山上给人家找石头吗？怎么去这么久？去这么久给人家找到好看的石头了吗？”爸爸问。
“啊，我沿着旁边另一条路去后边山上村子里逛了逛，还有，栾杳玉弟弟掉到大门口那个桥下边的雪里了，帮着一块拉上来的时候，我不小心也掉下去了。”沈玉寒把衣服给换了，给爸爸妈妈解释了一下。
“呀，还真有个从桥上掉下去的啊？”妈妈抬头，脸上有点惊讶，“怎么掉下去的啊？”
“我也不知道。”沈玉寒搓了搓手，手上因为抓粗麻绳的原因，有好几处破了皮的地方，沈玉寒有点心疼加肉疼，“妈，你带了护手霜吗？”
“怎么了？手起皮了？在那边桌子上的包里，你去找找吧。”妈妈正忙着给沈玉寒擦衣服，嘴里抱怨着，“你看看你，也太不仔细了，脏了这么多，怎么给你洗干净？”
“嗯……”沈玉寒看妈妈擦衣服，突然想起了栾杳玉，栾瞻辰掉在雪里衣服肯定是免不了脏，栾杳玉把自己的衣服扔到了河底一次、把秦观的衣服扔到了地上一次。
如此说来，他们回去也得擦衣服，沈玉寒这么想想心里突然也有点平衡，然后又叹了口气，心想这都算些什么事啊。
吃过午饭，老板儿子拎着一个小的藤条筐来院子里，筐里装的是些对联还有窗花。
“来来来，都出来领对联了。”
“哎呀，你这，换了个小筐？”秦观从屋里出来，看地上那个筐，打趣，顺便给老板儿子递了支烟。
“嗯。”一提起“筐”，老板儿子脸就黑了几分。
“哇！贴春联！”栾瞻辰从屋里蹦出来，伸手去筐里拿了一副对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