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小孩子不应该这么早地就接触红包这种东西。”沈玉寒抢了栾瞻辰代发的一个红包之后，小声说。
“你说什么？”屋子里另外半边四个成年人尤其是章花岁打麻将的声音有点大，栾杳玉没听清，微微皱眉问。
“他说你教育孩子的方法有问题，他在质疑你。”栾瞻辰在中间热情传话，积极传话。
“什么？”栾杳玉眉毛一皱，去看一脸震惊的沈玉寒，然后伸手轻轻打了栾瞻辰的头一下，嗔怪他，“从雪里爬出来你怎么精神这么多？”
“你没听见我帮你传一下话呀。”栾瞻辰摸摸头，把嘴一撅，小声抱怨，“我死里逃生嘚瑟一下不行啊？”
“行行行，你随便。”栾杳玉又去看沈玉寒，又问了一遍，“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觉得小孩子不应该这么早地就帮忙发红包这种东西。”沈玉寒小声嘟囔，虽然这事和自己无关，但是他总觉得栾杳玉和栾瞻辰的相处方式哪里有问题，心里总是想说一下的。
栾杳玉闻言沉默了一小会，然后看了看正在帮她操作手机的栾瞻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觉得你说的特别有道理。”说完伸手把手机拿了回来，“别玩了，擀皮。”
“嗯？！”栾瞻辰满脸不可思议，伸手想去抢手机，“姐姐！还有个红包没抢呢！”
“没事，反正人人都有红包，你明天再抢都有你的。”栾杳玉把面团切好，把面团推到栾瞻辰面前，“擀皮吧。”
“唔……”栾瞻辰不情愿地开始擀皮。
沈玉寒坐在椅子上低头默默抢着群里的红包，一言不发，不知道为什么，沈玉寒有点心虚，主要是他是真没想到栾杳玉居然真的把手机给拿回来了。
班群里现在正在起哄前三名发红包庆祝，沈玉寒正在艰难地考虑应该发多少的红包，然后就看到栾杳玉发了红包，在一串谢谢班长的答复中，沈玉寒领了红包，看了一下栾杳玉发的金额：50元。
沈玉寒有点心疼钱，然后思考了一下，发了一个三十的。
放在一年前他肯定不把这钱当回事，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能省则省，就是十块钱沈玉寒都得心疼。
然后群里又是一群谢谢沈玉寒的消息，沈玉寒看了一下就退出了界面，想去另一个软件上找CheWang聊一下。
界面还没显示完，就被栾瞻辰拿着擀面杖打了一下胳膊，沈玉寒抬头对上一张气呼呼的小脸，“我都给你擀了这么多皮了！你怎么还不包！”
“马上马上。”沈玉寒看到叠成一小摞的饺子皮，马上关了手机，从椅子上站起来去包饺子了。
“可以把包了钢镚的，做个记号吗？”沈玉寒动手包硬币进去的时候，栾瞻辰眼巴巴的看着他问。
“也行。”沈玉寒手里拈着栾瞻辰擀出来的皮，再对上他可怜兮兮眨来眨去的眼睛，沈玉寒心一软答应了他。
没有人能抵挡一个懂事听话的孩子的诉求，而且自己也很想做带花样的面食。
在沈玉寒包了几个带花边的饺子之后，他无意间瞥到旁边两个人的眼神都在自己这。
两个人都在盯着他包出来的饺子看，沈玉寒有点心慌，“怎么了？哪里包的不好吗？”
“啊，没有，只是觉得你手真巧。”栾瞻辰伸手去摸了摸饺子上的小花边，然后转头去看栾杳玉，“同样都是高二的人，怎么人家就这么会包饺子呢？”
“嗯？我包的怎么了？你不还是吃了好几年吗？”栾杳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盯着饺子。
“那是我想吃吗？那不是我没有选择吗？你包的连我包的好看都没有！”
“你包的好看，你包的好看，你包的都露馅好不好？”
“那我多大你多大啊！”
“我南方人我不会包饺子不是很正常吗！”
“外婆手那么巧你怎么就没学会呢！”
“我没来的急学，这总行吧？”
沈玉寒扫了一眼他们两个，眼睛都盯着自己手呢，沈玉寒嘴角微微上扬，手下动作没停，把包好的饺子放在一边，旁边两个人的眼神就跟着饺子跑。
一个大可爱，一个小可爱，沈玉寒轻轻笑了一下，放慢了手上的动作，慢慢又包好了一个饺子。
“我觉得我会了！”栾瞻辰伸手拿了一个饺子皮，有样学样地装好馅、放好硬币，然后慢慢地做出花边，然后放到栾杳玉眼前，“你看，像吧？”
栾杳玉盯了那个饺子一会，然后默默坐直身子，“那你俩继续包吧。”
“你学不会就学不会吧，装什么呢！”栾瞻辰有点嘚瑟，把自己包的饺子和沈玉寒包的饺子放在一起，企图混入其中。
只是无奈样子上还是有差距，混入其中失败，栾瞻辰叹了口气，重新拿起擀面杖继续擀皮。
栾杳玉靠在椅背上，头半仰着在看手机，上身好像只穿了一件毛衣，露出了大片的脖颈皮肤，沈玉寒放饺子的时候不经意瞥了一眼看到上面有些好像蚊子叮的红色小包，还是一小片，还有些隐入了衣领里面，“呃……”
“嗯？”栾杳玉听到声音把头一歪去看沈玉寒。“怎么了？”
“你脖子上，是被蚊子咬了吗？”沈玉寒戳了戳自己的脖子，“你这里怎么发红了啊？”
“中午涂了药不是消下去了吗？”沉迷于麻将的秦观，精准地捕捉到了沈玉寒话里的“脖子”两个字，扔下麻将冲过来，去看栾杳玉脖子上的红团，“痒不痒啊？”
“是有点痒，我以为是毛衣不舒服。”
“刚过来的时候是不是没穿外套，被风吹到凉着了？”秦观掀开栾杳玉的衣领看了看，眉毛皱起来，“我回去给你拿药。”
“要不是上午姐姐在桥上不穿外套，她能起疹子吗！”栾瞻辰对着秦观出去的背影喊，“不还是因为你！”
“你少说两句吧！”栾杳玉拍了栾瞻辰的后背一下，“还嫌自己死的慢是不是？”
“本来就是嘛，要不是他不救我，姐姐你能不穿外套就跑出来啊？”
“你小点声吧，秦叔回过神来就该说要不是你掉下去，我也不至于这样了。”栾杳玉摸着脖子，挠了两下，“是有点痒。”
“不要挠！”栾瞻辰拿着擀面杖去打栾杳玉的手，“别挠破了！”
“啊，知道了知道了。”栾杳玉隔着衣服蹭了蹭脖子，看沈玉寒往这边看，给他解释了一下，“荨麻疹，吹冷风受刺激起疹子。”
“哦。”沈玉寒闻言点点头，默默低头，努力做到让自己看上去平静。
因为他刚刚好奇栾杳玉脖子上的红团，就一直盯着看，然后秦观冲过来掀栾杳玉衣领的时候他眼睛没来得及急转移，或者是转移的方向和秦观掀衣领的方向一致，他不经意地就看见了栾杳玉的肩带。
深灰绿色，有点像蟹壳青。
很好看的颜色，能衬的白皮肤的人更白，沈玉寒当时心想。
但是因为自己转头的动作太明显怕被看出来，沈玉寒又把头转回来了，盯着栾杳玉的手上的镯子看。
听到栾杳玉和他解释，沈玉寒心里松了一口气，没被对方发现，真好。
虽然以前夏天时候也能不小心的看见班里女生的肩带，但是那有很多是避免不了的，而且如果是面对房东的话，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沈玉寒默默低头继续包饺子。
“别乱动别乱动！小心一点！”秦观手里拿着一小罐药膏和一小叠纱布进来，弯腰给栾杳玉的脖子抹药膏，“早知道就带上围巾了。”
“唔，反正吹风就这样。”栾杳玉摸了摸后脖颈，嘟囔着，“后边好像也有。”
“都说了让你穿外套穿外套，不就是怕你起疹子！你当时还闹！”秦观恨铁不成钢，眉头紧皱，“你吹不了冷风你还吹！”
“啊，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栾杳玉认命地把头一仰，靠在椅背上，让秦观给她抹药。
“给你贴上层纱布，别弄脏衣服。”秦观弯腰给栾杳玉弄了好一会，然后直起身叹了口气，“被你气死算了。”
“没事，反正明天也会换新的。”栾杳玉伸手轻轻碰了碰纱布，然后对上秦观的眼神，马上改口，“知道了知道了，弄不脏弄不脏。”
“唉，这年过的，一年年的，什么意思啊。”秦观叹了口气，摸了摸栾杳玉的头，转身想走。
“我每年收红包时候感觉很有意思啊。”栾杳玉一下下划着手机，在班群里领红包，随口说。
“嗯嗯！我也觉得领红包很有意思！”栾瞻辰把饺子皮擀完，往椅子上一瘫，附和道。
“啊，红包啊……”沈玉寒拿饺子皮的时候注意到了秦观听到栾杳玉和栾瞻辰的话之后身子趔趄了一下，然后就像没事人一样又去边上打麻将了。
只不过接下来的时间里，秦观打麻将时说的话明显变少也变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