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真该死!
她连忙爬起身抓药,在摸到柜子的那刻,手却鬼使神差地抓起了旁边的修眉刀。
修眉刀的锯齿状边缘,并不锋利,但在晶莹的灯光下,有种魔幻的力量,吸引林奈缓缓拿起。
无声的,林奈的手腕破出一道极细的伤口,鲜红的鲜血洇出,颗颗饱满的血珠汇聚成线,滴落在水池,林奈怔怔看着。
痛吗?
好像一点都不痛。
她不由用力,血管终于痛得破开迷障,回到扭曲而失真的现实世界。
“叮啷”,她把刀片丢下,害怕后退。
刀的寒光浸泡在血池里,冷冷地躺着。
她惊愣地看着,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她捂着脸,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崩溃哭泣。
林奈的颈脖很长,苍白萎靡的肌肤下是淡蓝若落基山脉的血管,绵延脆弱。
一颗颗晶莹的泪水顺着薄白的细颈仓促滑落,血水沿着细柴的手腕蜿蜒。
脆弱而压抑,宁静而崩溃。
‘姐姐,不痛的。’林稚忽然出现在镜子里面。
林奈身体癫痫似得颤抖起来,像畏惧寒冷一样,恐惧得环住自己。
‘不痛的姐姐,真的不痛。’林稚可怜地蹙眉靠近,“我不会让姐姐痛苦的。”
林奈嘴巴大张开,表情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她在心里呐喊。
林稚却瞬间变脸,抓着头发,疯狂尖叫: ‘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你明明就该高兴,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你不是讨厌我吗!你伪善地令人作呕!!!’
“唔。”林奈也泛起干呕,再也受不住,拉开浴室的门,想跑出去,就意识到拉尔夫还在她的房间。
她的脚步停顿,捂着嘴,蹲坐下来,崩溃而小声的,哭到不能呼吸。
‘对不起,对不起......’
她额头的青筋暴起,如一只癞皮狗一般,爬回洗手台,艰难地拿起在洗手台上放的药罐,一口气吞了三粒。
她右手死死捏住药瓶。
就痛苦吧,痛苦吧。
她该痛苦的。
她要活着就该痛苦。
左腕在冷水中冲刷,伤口被冲得泛白,皮肉外翻。
或许是药效起了作用,林奈终于如傀儡般停下,双眼深黑,却没有一丝神采。
精神类药物一般都有副作用。而她这款药物的副作用便是会阻断所有的情绪。从此,她进入了一个玄妙的领域,不会开心,也不会伤心,对周遭的一切麻木木讷。
她拿出ok绷,冷静地给自己包扎,看来又需要给佩恩医生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