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反射弧长呗……”
怎么了？其实也没什么。觞臣陪着琪琪走到半路，一边聊着一边笑着，突然就觉得豁然开朗。一瞬间，感觉月亮还是圆润的，路灯依旧温暖，汽车飞驰而过，微风拂过，霓虹璀璨。而他现在，也再没有想朝那柳树揣上一脚的冲动……
琪琪在他身边有说有笑的时候，觞臣便觉得这原本逼仄的世界马上就变得豁然开朗了。
走到半途，两人的身影随着路灯后移而拉长，靠近。觞臣口袋里插的那只棒棒糖，不是什么时候被一分为二。他把带把儿的那半攥在手里，又将另一半掰碎后用袋子装好留给琪琪。
“那么大一块儿，你吃的完么？”琪琪觉得那糖本就是买给他的，“要不你全拿着吧！那半扇糖没东西装着，拿在手里麻烦得很呢。”琪琪想把剩下的糖块连着袋子全部给他。
“不用，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一整块的。”觞臣把自己手里的糖咬下一小块儿含在嘴里，“我这半块儿一会儿就嚼完了。剩下的你留着吧。”
“你可以带回家呀！慢慢吃，吃不完就跟李老师分着吃。”琪琪听他的回答甚是不解，“你不会不喜欢吃糖吧？”
“没有，我挺喜欢吃糖的。只是我妈妈不让我吃，更别说往家里带了。至于我……李老师么，她现在怀着小孩，我妈妈对她的饮食什么的控制的很严格的，她现在倒是不怎么吃了。”觞臣解释道。
“你还是拿着吧。藏起来，偷偷吃。你不接着，就是不肯原谅我了！”琪琪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把那带糖硬塞到他手里。
觞臣见她如此神色，也再没什么理由拒绝了，于是愣愣接下。其实原不原谅什么的，他倒是真没想过，他早就不在意课上的事儿了。
“李老师的小孩爸爸怎么样？”走了一会儿，琪琪又问他。
“啊？！”觞臣竟被她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傻眼儿了，“挺好，特警来着。你问这个干嘛？”
他没有说实话，但也不是假话。他怎么能一五一十全盘脱出呢？对于外人，没必要多嘴。
“没什么，就随口一问。”琪琪倒是若无其事的回答。
到主路上去，马路上的纵横交错，车辆流淌不息。两侧高楼耸立，霓虹照耀着，竟是人分布不清哪是月光哪是灯光了。只随意一看，便见一根电线上歇着两只灰鸽子，一大一小。不知是从哪来的，也不知休息好了要飞向哪去。
“李老师好像很关心我的样子，”他们又走了一会儿，琪琪有对他说：“我也很喜欢她的，所以就多嘴问一句了。”
“他关心你就证明你很优秀吧！”觞臣傻笑道：“或者也有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我哪里晓得？要不你自己问她去呗！”
他们一直走着，直到三味书屋。一路上断断续续的对话也有尽头。二人回收作别后，琪琪转身向店门走去，踏进门内那一刻，她终于欢实地扯下了绑在脑后的发带，在明亮的灯光之下，那一头干净漂亮短发飞散开来，宛如月光下随风浮动的墨色柳丝。欢悦的身体就像林中的精灵般轻盈。
“喂！”觞臣不曾离开，他在背后叫住了她。
琪琪转身来。扭头时，细长柔顺的鬓发的发梢正粘在她嘴角：“什么？”她大声问道。
他一边转身又一边嘱咐道：“晚上吃糖了记得刷牙！”说罢，又不紧不慢的掏出耳机插到耳朵里。
吃糖？琪琪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疑惑：我哪有吃糖？
不过疑惑片刻，她也就摸不清头脑上楼去了。脱去夹衣正要走进浴室时，口袋碰了一下门把手，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伸手把里面莫名的物什搜出——一袋碎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