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顾蓉娇提了腿冲着张桂花的后背就是一踹。
张桂花伏在地上嚎了几嗓子,突然发现周围都安静下来了。
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开始讨论毛巧慧怀孕一事。
被李疏鸿反锁了双手的毛芳兰声音像摩擦在瓦片上一般的嘶哑:“张桂花,你害了我闺女啊!张桂花,你没有人性啊…..”
宋晚意撑着手从地上爬起来,朝顾蓉娇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然后缓缓开口说道:“怎么能是她害了你闺女,毛巧慧那是自作自受!”
“要不是她自己跟牛建勾搭在一起,也不至于把肚皮搞大了!”
话音刚落,外头小道上突突地跑来两个年轻小子,都穿着统一的警服。
小村子里的人见了警察都有种天生的敬畏之心,便都闭了嘴,想看看李家今天还要闹出什么名堂来。
“谁是牛建家属?刚才四队的人说牛建家属来这边了,谁是?”
其中一个皱着眉打量了一番院子里头的情况,脸色阴晴不明。
张桂花听到牛建的名字,喉咙一酸,颤巍巍地站起来:“我,我是他妈。”
瘦一点的那个小子将她与手中报告册上牛建的照片比了比,才耐心解释道:“牛建的尸检报告出来了,镇上警局留一份,你们家属留一份。下午尸体会送回来,现在天气热,记得早些安葬了。”
围观的人好奇,向着胖一点的那个打听:“牛建是怎么死的?”
“摔死的,不过我们在他指甲缝里检测出了其他人的皮肤组织,初步猜测他死前应该与人有过拉扯。”
张桂花闻言,嘴角咧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分不清是哭是笑。
她用断了的手指虚虚指了站在后面的宋晚意,目露凶光:“是她!警官,肯定是她!这个女人生性放荡!指不定当时就是她把我儿勾引到山里推下去的!”
瘦子警官不满地嗤嘴,宋晚意和李疏鸿两口子的事,周震阳在局子里没少说。
何况那牛建的尸体他也看过,长得一副马脸豆芽样,宋晚意是疯了还是傻了,要跟牛建勾搭在一起?
“这事要等后面取了样比对才能知道,不在我的任务范围内。”
李疏鸿推攘着毛芳兰走过来,将刚才发生的事挑了重点说。
好在有这么一群围观的人作证,毛芳兰企图恶意伤人一事,算是铁板钉钉了。
碍于有警察在这里守着,张桂花也不敢继续胡搅蛮缠关于毛巧慧的事。
可她心里恨啊!
看着衣着干净光鲜,模样端庄美艳的宋晚意,她只恨自己不能划烂她的脸,看着她血尽而亡。
若不是这个妖精媚子,牛建何至于被她勾了去!守着毛巧慧好好生儿育女,她明年都能做奶奶了!
三人正准备离开,远远地看到河对面有两抹身影正相互搀扶着缓行而来。
李疏鸿走到宋晚意身边,指腹刚抚上她脸颊上的绯红掌印,心就被揪起来似的胀痛酸涩。
“小周来了。”
宋晚意眼光随着河边的人移动:“毛巧慧竟然也敢来。”
“进屋去我给你敷一敷。”
李疏鸿可不管周震阳带着毛巧慧来干什么,此时他满眼都是宋晚意脸上的伤痕。
一边对刚才的危险情形感到后怕懊恼,一边隐隐责备宋晚意刺激人的法子太冒险了。
沾满凉水的帕子贴在宋晚意脸上,冻得她缩紧了脖子。
“水是刚从井里打起来的,不过消肿的效果好。”
明明是一句带着关怀的话,从李疏鸿嘴里溜出来,却莫名冷了几分。
宋晚意没注意到,心思还留在刚才胖子警官说的话上。
牛建死前跟人有过拉扯,那人明显不是她,她全身的皮肤都完好无损,那个人会是谁呢?
李疏鸿见她眯着眼溜神,一口郁气堵在胸口下不去上不来。
脑子一热,直接拿下宋晚意脸上的帕子。
后者只觉脸上突然少了凉意,不等问出口,接下来的温热柔软便盖住了她所有声音。
李疏鸿扳过她的脸,明明是不曾乱过分寸的人,此时蜜色的脸上也闪过一片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