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
郭子铭义无反顾地跳进黄浦江里,这游轮的三层也有七米以上的高度。
刘海洋喝了酒反应速度变慢,当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波涛汹涌的黄浦江。
周敏眼神惶恐大叫一声,“救人……快救人呀!”
周敏惊呼的一喊,刘海洋才反应过来,“郭子铭。”
刘海洋不假思索,同样跳进了波涛汹涌的黄浦江,江水虽然荡起,层层浪花,并不像海浪一样汹涌,可依旧潜藏着无数的凶险。
邮轮一直在向前行驶,刘海洋跳下去的时候,距离郭子铭已经有七八米的距离了。
“救人……救人有人落水了,两个人,先后落……水了。”周敏今天晚上喝酒只是浅尝辄止,几乎没有喝酒,端起酒杯也是为了烘托气氛,郭子铭跳进黄浦江中,刘海洋为了救郭子铭,也直接跳了下去,把周敏都吓傻了。
很快周围的游客,吃饭的人也都发现有人掉进了江里,慢慢地围了过来。
很快游轮上的救生人员,穿着救生衣也跳入黄浦江中,游轮上的大灯不停地照着江面,五六个拴着绳索的救生圈也扔到了黄浦江上。
刘海洋是荆门人,水性非常好,跳入黄浦江中的那一刹那,刘海洋的第一感觉是冷。
江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温暖,甚至像冰水一样寒冷,在船上喝酒的时候黄浦江面的风吹到脸上,感到了一阵潮湿冰寒,没想到江水更冷。
“郭子铭,你别想不开呀,你想想你的事业,想想你的父母,你至于去死吗?”刘海洋潜水游了几米,也没有发现郭子铭的位置,索性把脑袋探出水面,双手轻轻地拍打着水,扯着嗓子大喊。
刘海洋跟郭子铭大学的时候去游泳馆游过泳,郭子铭虽然水性一般,但掉入黄浦江中也不至于溺亡,可郭子铭喝了那么多酒,身体协调性变差,喝酒之后身体在黄浦江水中会加速热量流失,让四肢变得僵硬,甚至是双腿抽筋,到那个时候,即便是会游泳的高手,也没办法活着。
刘海洋还是非常担心郭子铭,回想起郭子铭喝酒之前和喝酒过程中所说的那些话,刘海洋才明白不过来今天晚上这顿饭就是告别晚宴,郭子铭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人世,要不然怎么会说出那么多颓废的话。
只是郭子铭内心也非常强大,真的为了陈薇,选择自杀,刘海洋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郭子铭,你给我出来,是男人你就别给我装。”刘海洋知道郭子明会游泳,一个水性非常好的人掉进水中根本不可能淹死人本身的求生欲望,不会让水一口一口的呛进肺里,不会游泳的人失足落水确实会被淹死,而这种被淹死也完全是自身没办法解救。
一个人把脸放在洗脸盆里是没办法把自己淹死的,到了不能呼吸的程度,身体的神经和肌肉组织会把人的脑袋从脸盆里边拿出来,人是没有办法阻止这种求生本能的。
所以刘海洋觉得郭子铭即便是想跳江自杀,可能也是留后手,因为他不可能淹死,之所以这么多,或许是像陈薇表达一种,视死如归的态度,又或者是说过怎么样,今天实在是喝酒喝得太多,一时冲动做了傻事。
“郭子铭你给我出来,你和陈薇的事情我会好好跟陈薇说,你先给我出来。”刘海洋四下环顾大声喊依旧看不见郭子铭到底在哪。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救生员游了过来,“你这个朋友是自己跳江了还是失足掉下去的?”
刘海洋也挺无奈的,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还问这种问题,“他自己跳下去的,我这个朋友水性也不错,他不会淹死。”
“哦,原来是这样,先生你别误会,我先了解情况,以便于去搜救。”救生员指着刘海洋后面的方向,“水流的大概方向是向后,如果一个会水的人会游泳,绝大多数情况都会逆流而上。你跟他认识,你向逆流的方向游过去,我们几个救生员在下游和船周围开始搜索。”
救生员把他剩下的救生圈给了刘海洋,“你把这个套在身上,江水比较凉,待的时间长了容易脱水,手脚抽筋,这个救生圈有五百米长的绳索,不能离太远。”
“谢谢。”为了安全起见,确保万无一失,刘海洋也套上了救生圈。
刘海洋拼命地向上游,五百米的距离应该足够了,郭子铭喝了那么多酒,逆流而上,江水又这么凉,郭子铭应该,游不了多远,身体就会感觉到乏力。
刘海洋继续向上游,探照灯的灯光一闪而过,刘海洋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布满了阴霾,这张脸距离刘海洋仅有几米的距离,郭子铭浮在水面上像是死尸一般。
“郭子铭,你有什么想不开的。”
刘海洋把救生圈朝着郭子铭扔过去,“你喝了那么多酒,抓紧上船,这样容易出事,今天的事你想怎么着都行,陈薇那边我去教育他。”
“你先上船上好不好?周敏今天也来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害我也就算了,你还连累人家周敏。”
“刘海洋如果你没有跳下江水来找我,我现在早就死了,真没想到你还这么重情重义,这种危急情况之下还想到救我。”郭子铭意识非常清晰,话说得不紧不慢,一点也看不出来像是醉酒之人的状态,更不像是一个寻死觅活寻短见的人。
“你他妈少整这些没用的,人命关天,我头上也有父母,你头上也有爹妈,嗯,别在这胡闹了,赶紧给我上船。”刘海洋向前刚游了一米多,他想抓住郭子铭强行把他拖上去,要是郭子铭发起飙来拼命地游,游到距离游轮比较远的位置,还真的有危险。
“你别动。”
郭子铭手中拿着一把折叠水果刀,轻轻地一滑,救生圈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里面的气体喷射出来,救生圈完全也成了一堆垃圾。
郭子铭把救生圈扔在一旁,“你别过来,我手里有刀,你要是再过来的话,我就把我脖子两边的大动脉全隔断,这种情况之下,神仙也救不了我。”
“你疯了吗?”刘海洋几乎是在咆哮,看来今天晚上这顿饭,郭子铭确实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根本就不想活了,他也一定懂,会游泳的人在水里根本淹不死,只能通过另外一种极端的途径才能达到死亡的目的。
“我没疯啊,我之所以还没动手,就是想确认是不是你跳下来救我,说实话,有你这么好的兄弟朋友,我都舍不得离开。你还真义无反顾地跳下来救我,我没想到。”
郭子铭眼泪哗哗地直往下流,慢慢地向后移动,跟刘海洋保持着适当的安全距离,他已经决定要死了,她不想连累刘海洋。
“陈薇是不是一个好女孩,我现在也很迷茫,人之将死,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名言,我和你发誓,我跟陈薇之间仅仅是朋友关系,什么其他的事情都没发生。”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把刀扔在一边,慢慢地朝我游过来!”刘海洋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要求郭子铭这么做,希望能把郭子铭从死神的边缘拉回来。
“当然有意义了,我现在找不到活着的价值,我特别希望死亡,或许死了之后在那一边我能找到我的归宿,我想一定可以,或许在天堂还有一个陈薇在等着我,我们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难道不是吗。”
刘海洋冷得直打寒战,牙巴骨嘎嘎作响,他喝的酒我还并不是很多,现在身体温度急剧降低,可能郭子铭都已经接近失温的边缘了。
一个很开朗,很自信,家庭条件非常优越,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受过高等教育不到三十岁的男人怎么会有轻生的念头?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刘海洋也从来没想过要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郭子铭为什么就这么钻牛角尖呢?为了一个陈薇值得吗!
“郭子铭,你真是可笑,你是个懦夫,你是个失败者,你是个loser。”刘海洋慢慢地一点点向前移动,只能用激将法转一转郭子铭的注意力,唯一的威胁来自郭子铭手上的那把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