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丫头红着脸认真点头，又立刻转移话题：“苏杭，周六的野炊，你真不来啊？”
老板娘听苏杭确认，倒没有拿出书本让他签名之类，却也很稀罕的模样，热络地聊过几句，还看向甘欣：“这是你女朋友？”
苏杭在同学们的嗡嗡声中进门，绕过讲桌，来到里侧过道，才发现以往察觉到他动静都会展现‘向日葵’形态的某个妮子没有抬头，倒是一旁的曹婉婉仰起小脸。
这东西……
苏杭想起老人的另一重身份，顿时也反应过来：“奶奶，看出什么了？”
苏杭看了眼四周，有些自我怀疑。
今晚还有事情，等班主任孟文康最后召集大家交代几句后离开，苏杭也很快收拾起身，与贺鑫磊、李逸飞一起拎包跟随人流往外走，来到第二排，一高一矮两个妮子顺势跟上，快出门时，贺鑫磊又喊上了姜堰，到了教室外楼梯口，甘欣加入进来，再到二楼，又多了一个张溢。
然后就是各种正式流程。
苏杭抬手阻止：“停。”
这么说着，苏杭当场掏出钱包，取了三张大钞递给贺鑫磊。
说定这件事，苏杭又刷了一会儿数学题，下课铃声响起。
“先从短篇开始，”苏杭道：“写完了让我看看，如果不错，帮你介绍一些杂志。”
然后切蛋糕，虽然不大，之前已经太饱，三人一共还是只吃了一点。好在现在天凉，这东西也耐放，可以留作早餐。
苏杭笑道：“就算没有大家，你们两个就不能去野炊了？”
苏杭听贺鑫磊这么说，也低头下来：“是前面那个想再去？”
苏杭嗑着有些硬的西瓜子，一边摸着怀里猫咪，接道：“奶奶，你这么说，我压力很大啊。”
“对你说的？”
果然，女子无才便是德啊！
就不该读那么多书！
“书上。”
纤细葱白的一根食指，飞快在苏杭额头点了下，还不忘解释：“你……之前在课堂上点我脑袋，我要讨回来。”
贺鑫磊知道苏杭不缺钱，没有过多客气，却是又道：“上次……你在六班的哥们儿，张溢，要喊上吗？”
大家推了车，一路走出校门，才各自分开。
苏杭看向老人，无奈道：“奶奶，我们现在还小。”
“锥子。”
贺鑫磊摇头：“我没你的号召力啊。”
无论是报纸还是电视，苏杭这段时间都露脸了不止一次，被认出来也很正常。
老板娘问题出口，一旁女孩立刻看来。
然后妮子还小小缩着脖子，一副等待某人‘报复’的模样。
“两个人多没气氛？”
苏杭见状，只能重新进店，拜托老板娘寄存了一下自行车。
徐小麦虽然因为苏杭这个‘别人家孩子’被自家老爸批评贪玩，但学习成绩其实并不差，班级前十的水准，考上大学问题不大。
再次载着甘欣上路，感受到身后一个软软的身子贴过来，苏杭‘警告’道：“别得意啊，就算现在是，以后也不一定呢。”
贺鑫磊想到自家同桌现在的风光，有些意动：“那……我写写看？”
贺鑫磊点头，又摇头：“不用你掏钱，我自己也有点零花的。”
“谈一场恋爱，”苏杭一本正经：“阴阳调和一下，内分泌就正常了。”
苏杭在第二排暂停脚步，眼看正在做题的丫头侧头瞄了自己一眼，又飞快收回，很心虚的模样，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点了下，笑道：“肯定做坏事了。”
回到教室，下午的第二节课已经即将结束。
“开会，那个征文活动。”
那天早上之后的心态改变，让苏杭没有迟疑，点头：“是啊。”
甘欣停下。
苏杭想起上次野炊后张溢回来偶尔说过几次的样子，显然也很喜欢这种户外，点头道：“这样，我再加100块，算是三班和六班的联谊活动。”
苏杭笑道：“哪有什么正业副业，你的武侠小说要是也能卖100万本，你身边所有人都会哭着喊着求你写。”
“如果我不要你了呢？”
苏杭只能安心坐好，抓了一把，顺便看了眼包装。
开口之后才反应过来。
坦白说，苏杭不想做这么多，自己才16岁啊，但作为重生后为自家置办的第一份产业，想不管也不行。
人不多，甘欣又坚持，倒也没弄太复杂，一锅萝卜排骨算是主打，配几样小菜。
苏杭送某个妮子上车，等她在后座坐好，才笑着说起之前：“别人的书信，不管怎样，都不要胡乱处理，这是对各自的尊重，知道吗？”
“不过，学习还是要兼顾的，将来好歹考上一个大学，”苏杭说着，又朝前面示意：“小麦成绩不错，如果你连大学都考不上，也就别想之后了。”
见少女还要蹲下身帮自己脱鞋，苏杭连忙道：“我自己来吧。”
甘欣与少年对视，认真道：“做了就喜欢了。”
苏杭实话实说：“我就怕这个啊。”
“你哪天……”苏杭比划，朝向自己：“……如果急了，不会这么扎我吧？”
苏杭抽出一本数学习题，应了声，都不用问后续。
苏杭注意到老人转为严肃的表情，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目光忐忑又期待。
贺鑫磊接了钱，想想同桌为了自己一点破事，转眼搞出了一个两班联谊，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甘欣接过，听到少年话语，却是摇头：“车胎爆了，你走不了了。”
即使脸上的青春痘已经有所好转，贺鑫磊听到这个，还是立刻打起精神：“什么啊？”
“你们玩就是了，反正以后机会很多。”
“谢谢。”
贺鑫磊追问：“有结果了？”
当初不想过多暴露真名，计划却总赶不上变化。
出了院门，苏杭又是好奇：“用什么扎的啊？”
苏杭见状，趁势鼓励道：“别乱想了，回到刚刚说的，努力琢磨你的武侠，将来如果赚了钱，我肯定让你请回来。”
贺鑫磊确实喜欢读武侠，三观却还挺正，自己就摇起了头：“不务正业啊。”
苏杭却只能摇头：“要不，你们去吧，我没时间。”
还真是都想好了。
嗯。
对方问起，苏杭也就点头：“是啊。”
话题还是这个周末的野炊，已经定下时间，就放在周六。然后，就是大家一起遗憾苏杭没法参加。
桑塔纳2000已经停在路旁。
明天考试，理科班，政治并不在其中，政治老师很识趣地放了大家自习，人都没在。
这才被放过，帮她关上车门，看着离开。
苏杭拿了纸笔，开始刷题，一边道：“谁让你不先给我看看，自己悄悄就投了。”
十七岁。
甘欣低头瞄了眼少年双脚，幽幽道：“你的鞋也会爆的。”
“是啊。”
饭菜摆上桌，天色也已经彻底暗下。
跟着也找话：“奶奶，你还在瓜子厂做工啊？”
这么一路走到教学楼下，苏杭身边已经是一群人。
还是‘老乡亲’。
甘奶奶笑看着，姑娘开不了口，苏杭就一个人唱生日歌。
苏杭稍稍斟酌，说道：“你应该能感受到，我对这种事情，其实，并不热衷。”
这么一路回到小城东南的棚户区，少男少女先去了机械路，又买了一些食材，才在落黑时赶到甘欣家的小院。
小小的房间，连一张小床都只能南北竖着放，不过，却打理的很干净，空气中一点也没有老房子经常出现的陈腐气息，反而透着少女房间里特有的淡香。
于是又被点了下。
甘欣上前，轻轻挽住他手臂：“东边巷口有公共电话。”
贺鑫磊知道苏杭很忙，本来期望就不高，听同桌这么说，表情失望，也没自信：“你不去的话，大家会去吗？”
贺鑫磊点头，又遗憾：“可惜了我那篇，连初选都没过。”
而且，够狠，前后车胎全爆，一个不留。
“真漂亮，”老板娘把包好的蛋糕递过来，夸奖道：“个子还高，和你很般配呢。”
再之后，甘欣主动收拾，甘奶奶拉住要起身的苏杭，没让他再帮着，说本来就是女人家的事情，之前进厨房就已经不该。
陶暖瓷却还不够，还让到一旁，示意里面的娇小妮子，说也要点一下婉婉。
苏杭无奈：“好吧，我打个电话回去。”
“哪需要什么压力，给她口饭吃，让她伺候着你，好好的一辈子，这就够了，”甘奶奶说着，还笑起来：“何况，奶奶也听说了，你现在很出息。”
苏杭配合着丫头突然而来的孩子气，又在她鼻头上点了下。
另外还有甘奶奶亲手擀的面条。
“所以，赶紧再来一次，就考试之后，怎么样？”
贺鑫磊抬手握了握拳，转眼又伏低下来，小声道：“苏杭，所以……我刚刚说的野炊，咱们再来一次呗，我是说，我觉得……小麦挺喜欢的？”
“再来两声？”
苏杭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废话太多，因为大概率说不清楚，只能拿出男子气概：“总之，只是在这边住一晚，而且，明天还要考试呢，稍后，我们好好睡觉，明白？”
甘欣顿了顿，轻轻点头：“嗯。”
苏杭直接躺倒下来：“明白就好，不许再整什么幺蛾子，关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