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有一只银白色的蝴蝶,它泛着微光飞舞着,先是飞过了流淌的涓流,再飞过了斑驳花点的草丛,再飞过了布满青苔的巨石,来到了这座山的巅峰。
从这里看天空,天上厚厚的云层仿佛是一张触手可及的天花板,周围没有高大的遮挡物,视野宽阔到能看到尽头天地的分界线。
在那儿,还站着的一个散发光芒的人影,因为趋光性,蝴蝶并没有躲避这个比自己大数倍还会动的生物,而是径直朝他飞去,并且围绕着他,不愿离去。还好,这个人并没有捏碎它,也没有驱赶它,而是伸出了手,任蝴蝶在他指尖停留。
“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对我温柔的生物了。”那个人默默地说道,因为他身上的光芒越来越强烈,导致完全看不见他的表情,连五官都被光芒淹没。
突然,他的光剧烈爆发,一瞬间又黯淡下去,随之这个人也消失不见了,空留一只蝴蝶在原处盘旋,仔细看,蝴蝶的翅膀上好像多出了一个奇怪的印记……
此时,白天缓缓睁开了眼睛,刚才他好像做了个梦,很重要,但又完全想不起内容,这让他不禁郁闷起来。
白天坐起身,看见还在睡梦中的小宝四仰八叉,翅膀也没收起来,露了半截折成一团,于是帮忙运作妖力将其展开,随即缩回小宝的后背。然后,白天又走到树洞前,看着外面森林的夜色,不禁沉浸其中。
树洞外,幽幽的月光洒向森林,透着枝叶在草地上画出了一条银河,银河伴着夜风流动,还吸引着不少未化妖的小瓢虫在河上荡漾,小虫们没有顾虑天敌的威胁,也不需要在意其他的生物,就只是单纯着追随着它最爱的月光,不知疲倦,不乏趣味。
偶尔有时候,白天会羡慕那些没有成为妖的小生物,它们就算没有那么长的寿命,没有那么高的智力,也所谓,只需要单纯地遵从自己的习性就够了。不过转念一想,又庆幸自己是妖,这样,自己才能知道,脚下的叫地,头顶的叫天,那中间的云层,就是此生要去打破的屏障。这,不仅是为了探寻身世,也不仅是对云后的向往,更多的,仿佛冥冥之中就是注定了,自己能成为那个破云者。
不过,大陆上的妖究竟是怎么来的呢,白天看过很多相关的历史书,其中都有提到:
大陆上的生物要化妖,必须要经历一次开命,即突破自身的寿命上限,将大自然间的生气化为自己的妖力和生命力,继续延续。而在开命之前,先有目的,再生执念,才有意识,最后才能开命。但是经历了数千年的发展,妖已经渐渐成为了独立的种族,妖与妖繁殖生的是妖,而不会是本体生物,区别就好比人类与猴子。只不过妖不仅有人类的智商,还有自身的妖力。
那为何,生物成为妖之后,却都变成了人类的形态呢?被公认的说法是,云端之上的天神就是这番模样,有着五官和四肢,皮肤和骨肉。他们富予了生物妖力,也赋予了自己的外形,人类只不过是神造的失败体,只获得了其外形,却没有得到妖力。
不过,在有的人类书籍中却有不同的说法:妖之源是天神,而天神之源是人类,人类神力之源是大地,掌握大地之力的人类便成了神,改造着世间的万物,而人类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万年之前。
这种说法的书,在妖族之间是违禁物,只有在人类的书馆才能看到,白天想不出这样的解释有什么漏洞,但也说不出这样的解释有什么合理的地方,反倒是其耐人琢磨,引得白天十分感兴趣。
白天看这夜色,不禁有些沉迷,趁着小宝呼呼大睡之际,咻的一声便飞出了树洞,幻化成人的模样。
夜蝉仍然吱吱叫着,猫头鹰也低沉着发出咕咕的声音,森林的乐章,让白天疲惫的身心都得到短暂的舒展。不过,他本想着就这样听着自然的声音,享受一下悠闲时光,突然,不远处还传来了人类的闷哼声,应该是有人被堵住嘴巴用鼻腔发出的声音,五官都被强化过的白天自然发觉到了。他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好奇心与内心的不安,还是驱使着他往那个方向赶去。
“砰!”一个大木棍直接敲在双手双脚被捆绑着,眼睛嘴巴也被蒙上的男子头上,男子刚才还在挣扎,一瞬间没失去了知觉倒了下去。在一旁,还有五六个同样的人,他们什么也看不到,只能蹲着瑟瑟发抖。
而在这些被虐待的人面前,站着数量相近的另一批人,而衣着却有着天差地别。金衣坠如柔水,黑缎色如夜幕,那一身穿着,正是现在人类中地位最高的身份象征——圣屋教。
看来,不管是任何生物,都会有阶级之分。妖族中每个部落都会有各自的族长以及其家族体系,即便是弱小的人类自然也会有高低之别,而引导人类居住在蛊屋领域下的人,自然就成为了人类社会地位最高,他们以圣屋为名,成为了领袖。
因为天降的蛊屋有五个,分别在不同的地区,圣屋教也自然分成了五股,每股都是独立的势力,但是职位安排都大相径庭。其中,教主为最高,以下有教辅为教主的左膀右臂,再往下又有各路执事,指挥着各部门的教徒,完成教主的任务。
不一会儿,白天就赶到了这里,以妖迷你的形态在树叶间观察,他一眼就看到了金衣和挂在脖子上的黑缎,这正是金屋城的圣屋教打扮,而且,在这群圣屋教的教徒身后,还站着一名执事,手指上戴着一枚黑色戒指,是他身份的象征。
只见那名执事摆了摆手,示意着将地上的这群人眼罩摘下,而他走上前,在众人视线中心开始了发言:“亲爱的民众,我代表圣屋祝福你们。”
他轻轻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这是圣屋教传统的发言开头,白天经常在城里看到过类似的演讲。
“我是圣屋教的执事袁驾,我带你们到这里,想必你们应该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样的误。”袁甲用最和蔼的表情说出了最阴冷的话,他不顾眼前人的恐惧,继续说道,“圣屋教带领人类到了庇护所,开启了人类安居的幸福局面,而你们,却四处造谣,说圣屋教私吞税款,还说我们仗着势力抢夺土地和财产,你们这样,就是想动摇现在的和平盛世,是与全人类为敌,为了大局发展,我们不得不将你们驱逐出境,这正是为了我们的大义,为了人类的大义!”
说到这里,袁驾显得有些亢奋,其以假乱真的语气和腔调,不明真相的人或许真就信了。白天从来不关心人类势力的发展,听到这里,自然也不知真假,而被捆的一个男子居然直接咬开了嘴中的布条,大声抗议,
“你放狗p!我们只是在金屋城五环作田的普通农民,过着自己的日子从未有想要多一分金钱和土地,而你们仗着自己的势力,就觉得整个城的土地都是你们的,我们耕作了几十年的地说拿走就拿走,有这样的道理吗?”
圣屋教的教徒见了,想要立马过去堵上他的嘴,却被执事抬手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