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偏头,注意到门被贴心地悄悄关上。
陆远的手下,最擅长察言观色,做事也是滴水不漏。
在陆远“被订婚”的那段时间,黎若毫不知情,便是归功于他们的细心。
也怪自己粗心,否则,骄傲如陆远那样的大男子主义者,那段时间异乎寻常的殷勤足以使她起疑。
订婚典礼、结婚典礼,那样轰动全城的大事,论纸媒还是网媒争相报道的喜事,黎若通通不知,还沉浸在爱情的喜悦中,被甜蜜的谎言冲昏头脑。
“……他救了我。”黎若喃喃道。她看着天花板,默默承受他的侵掠。
说起来……陆远对她,已是极其好的了。
尽管他的大男子主义,使他偶尔在被触及底线时说出伤她心的话。可论婚前婚后,他几乎每天晚上都陪在她身边,除了名分和孩子,他可以把一切都给她。
那一纸婚约对他们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因为这,陆家人时不时的挑衅,她也悉数接纳。
陆远闻言,手下的动作一滞,”被英雄救美,很幸福吧?我也去试试看,嗯?“说罢,对着她的腮边狠狠咬了一口。
黎若吃痛地闷哼一声。
她相信他不会的……事实上,他跟年幼的她一样,是一个十分冷淡,甚至可以称得上冷血的人。她太了解他了,他从小就不乐于助人——只助她。
这样的想法一冒出,就让她甜蜜得勾起嘴角,可下一刻又垮下。
她这样享受着的甜蜜,是从别人手中偷来的幸福啊……心中日益增长的愧疚和嫉妒要把她折磨疯了。
哪个女人不想和自己的爱人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拥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可陆远的妻子,那个并非他所愿、但却终归娶进门的骆云初,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啊……
失去婚姻自主权,还要将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这样的委屈,对于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来说,怕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吧?
——就算她真如陆远所说,是个同性恋。
豪门的婚姻必定是不能自主控制的,另一半要么有权,要么有钱,要么有名。若不想本门衰弱、“富不过三代”,这三样总得占一样,这婚姻才值当。
而自己,什么都没有。除了陆鸿昇的疼爱,让她不至于因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被打死。
不被选中,也是意料之内、情理之中。
幸福是假的,心口泛起细密的疼,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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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黎若的分神,陆远在她的锁骨处狠狠地咬了几口。
陆远的怒火显而易见,他使劲折腾着,黎若有点吃不消。
待呼吸渐渐平复,他用带着些微胡茬的下巴蹭了蹭黎若的脸颊。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独特的香气,像个巨型树懒,抱着黎若不动了。
半晌后,黎若再度抬起他受伤的手,那白色的绷带已经被血浸红。
“疼吗?”黎若摸了摸,轻声问,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不疼。”陆远闭着眼,暗哑着声音回复。
几秒后,他抓起黎若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喃喃道,“这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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