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哲迷瞪着眼,躺在床上感受着全身上下带来的疼痛,尤其是整个腿部,这酸爽真带劲儿。
不出门了,今天打死都不出门了。
“三弟!三弟你醒了没啊?”
季逸一手拿着春卷,推开了房门,身后是每走一步,都一脸痛苦的三七。
季哲看着活蹦乱跳的季逸,不可思议道,“你什么时候出的门?而且你怎么还能站着,腿不疼吗?”
季逸咬了一口春卷,支支吾吾地说,“有点疼,但又好像没有那么疼。总之还好吧。”
“康成表哥呢,他也起了?”
“和你一样,也还没有起呢。”
听到朱康成也没起,他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
但…看着季逸一副没心没肺吃东西的样子。
没有理由吧,我们中间体质最差的,反而是最先痊愈的?
“三弟,你真的、不起来吗?这个春卷超好吃的。”
季哲从他一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是挺香的。
咽了咽口水,“里面包的什么呀?”
“是朗哥自己做的野山菌酱。外面的皮还加了鸡蛋和葱花,可香了。”
“朗哥是谁?你又哪里认得哥哥?”
“就是昨天扛我们回房的大哥哥呀,他是大哥的师兄,姓孟。
朗哥人可好了,还让我给你拿一个过来的,可大哥说要吃就自己去前厅吃,不许我拿过来。”
季渊这么做也没。
在家时,有爹娘宠着,关起门来都是自家人,怎么闹都没事。
出门在外,还是要注意点规矩的。
季哲点点头,“没事,大哥没说。我一会儿就起来,你先去叫康成表哥吧。”
“嗯。”
季逸离开后,三七才开口,“少爷,我服侍您洗漱。”
“算了吧,你也没比我好哪去。
吃过饭就自由活动,你想回屋躺着也行,不用管我,我这腿也去不了哪儿。”
“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样。”
季哲刚推开门,就看到了朱康成生可恋的模样,被文砚搀扶着。
他原本是不打算吃饭的,可季逸硬是给他从床上拖起来了,嘴里还念叨着,
“三弟都起来了,表哥你不起吗?你是哥哥呀,得给我们做榜样。不是你自己求得要一起来的嘛……”
朱康成能说什么呢?每一步都是自己做的孽啊!
孟朗一边端菜一边朝外张望,正好看到兄弟几个互相搀扶着,走来的画面,莫名有些好笑。
他用手肘顶了顶一旁季渊,“啧啧,看看看看,你这个当哥哥的多狠心啊。
他们都这样的了,你也不说去慰问慰问,还让他们自己走过来吃饭。”
季渊只抬了一下眼皮,“在这山上的,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
“那能一样吗?我们以前是泥腿子、是小乞丐,那几个可是家里宠着的小少爷。”
“我难道不是少爷吗?”
“我们没把你当少爷伺候吗??”孟朗先是故作惊讶,随后一脸坏笑,“噢,好像是没有。
那不能怪师兄们呐,是师傅说要磨一磨你的性子的。”
“你敢说没私心?”
“有啊!谁让你那个时候拽的跟个傻子似的。不逗你逗谁。”
“哼。”季渊睨了他一眼,看向窗外,“我家小弟今年开始科考。我打听过了,考试院的环境十分恶劣。
他还小,我怕他撑不住。所以让他在山上磨练磨练。”
“他有十岁没?就要科考了?”
“年后算八岁了吧。”
“乖乖,八岁的童生,这在云国可是头一份啊。”
季渊莞尔一笑,眼神中尽是骄傲。
终于龟爬到饭厅的几人,艰难的坐在凳子上。
季逸给几人分发春卷,自己又拿了一个馅儿足的吃了起来。
“就爬了一次山,至于吗?”
“至于。”
“渊表哥你是不是偏心了?怎么逸表弟好像没那么疼,你是不是有什么灵丹妙药没给我们使使。”
“哪有什么灵丹妙药,昨晚不是都擦的一样的药?
他这一路上漫山遍野的乱跑,你们又不是没看见。
哪像你们,除了待在马车上就还是待在马车上,体力自然不行。”
“表哥你别骗我啊?上山的路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哲表弟,你说句话啊!”
“什么都不重要,我只想尽快吃完回去躺着。”
终于把嘴里的食物咽下的季逸,“三弟,你不去看杜鹃花吗?朗哥说过几天就要谢了。”
“不去,打死都不去。我都快跪了,哪里还看得了杜鹃花。”
“那我……”
“不许摘花。”孟浪眯着眼恐吓季逸,“摘花打手心。”
“那我自己去看吧。你好好回去休息。”
饭后,孟朗带季逸去后山看花,季渊把季哲带回房间,再擦一次药。
朱康成柱着木棍自己艰难地回到房间。
擦过药后,季渊用内力按压,帮助药物吸收。
季哲只感觉整条腿都热乎起来了,酥酥麻麻的,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
慢慢慢慢就睡着了。
*
都说人在做梦的时候是知道自己在做梦的,就比如现在。
季哲突然看到季逸长出来三头六臂,朝他抓来。
他的每一张嘴都在喊着,“三~~~弟~~~”
“三~~~弟~~~”
“三~~~弟~~~”
季哲边跑边回头破口大骂,“喊你就好好喊,别用这么恐怖的声音,还搞什么三重唱啊!”
一时没注意人已经跑到了悬崖边,脚底一滑…季哲就醒了。
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刚打算缓口气。眼前突然出现了季逸的脸,“三弟~”
“啊!!!!!!!”
一时间惊起数飞鸟。
朱康成嘟囔了几句,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季渊和孟朗两人皆是一愣,随即跳出圈外。
孟朗收剑还鞘,抱在怀里,“哎呀,真有活力。”
“师兄收剑做什么?”
“还比?你不去看看?”
“从小到大,我早就习惯了。”
房间里,
季哲捂着自己的小心脏,默默顺气。
我早晚要吓死在他手里。
季逸似乎知道自己闯祸了,满脸愧疚地说,“三弟,我没有想吓唬你。我就是看到你做噩梦了,所以想问问你没事吧。”
季哲拜拜手,“我没事。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申时了。三弟你腿还疼不疼呀?”
季逸趴在床边,仰着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季哲眯眼,二哥你变了,居然用卖萌这招。
“好像是没有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