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确实没有夸大其词,他十多年前因缘际会之下的确来过京师,靠着见人识面的本事,给许多达官贵人算过命,他本就有些本事,又有一个三寸不烂之舌,直将这些贵人们哄的高高兴兴,那几年不说名声大噪吧,也确实在富人圈被人熟知。
一听他就是虚,妇人眼睛一亮,她孩儿有救了?
虚此刻还真有些心虚,唉!对不住了,夫人,我不是来救命,是来取命的!
当听了洛瑾虚虚实实的过往的时候,虚才知道为何她要一个人来这京师,原本他也是不想帮的,两人交情也谈不上深,自己凭什么帮她图谋这阴损之事,可听了她的苦衷,直到他来了这司徒府,他才说服了自己,因为这至阳之人确实命不久矣,而且还会化身为厉鬼,若能助洛瑾得偿所愿,也许是救了两条人命!
“原来是虚道长,”司徒夫人一改刚才怀疑的态度,热情地招呼着俩人,“来人,上茶!”
站在身后低眉顺眼的洛瑾轻轻呼了口气,这事儿算是成了一半了。
“不忙,夫人,咱们还是先去看看贝勒爷吧!”
司徒夫人见这人不虚张声势,而是直奔主题,让她突然觉得言卿的病也许有了转机。
“咳咳咳……”
几人还没到内院,就听见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和浓浓的药味儿。
“吱呀~”大门被推开,透过轻薄的帷幔能看见床上确实躺着个人。
“言卿……额娘来看你了!”
“咳咳咳……我不想……再见那些江湖术士了……咳咳咳……”
司徒言卿仿佛要把肺子咳出来一般,喉头一股甜腻的感觉袭来,他猛地低头吐了起来,一股股浓浓的乌血从口中喷出,可把妇人吓了一跳!
“言卿!”
跟在身后背着箱子的洛瑾这才看清床上躺着的男子。他已经瘦得皮包骨了,苍白修长的手狠狠地压在床沿上,青筋都是白的。
虚知道此刻就是好时机,他立刻沾着刚刚司徒言卿咳出的血,刷刷几下子就画出个符来,趁着床上的人呆愣之时就贴在了他的头上。
嘴里叽里咕噜嘟囔了一大顿,这举动让洛瑾也是心中一紧。
大哥,我是让你要他的命,可不是让你把他变没啊!
虚嘴里刚嘟囔完,司徒言卿果然不咳了,而且变得面色红润,再也不是刚刚苍白的样子,这一幕让司徒夫人恨不得给虚磕几个响头。
“道长……道长!求求你,救救我儿,不管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什么荣华富贵都行,只要你能救活我的孩儿……”
司徒夫人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抓着虚的下摆就开始哭。
司徒言卿也觉得不可思议,但确实身体舒服了些,嗓子再也不痒痒的了,胸也不再憋闷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次司徒言卿有救了,就连洛瑾也觉得是。
“你!我是要他在死前,不要再被别人救了才求你来的,你只需要虚张声势一番,让他有点起色,让这府里的人相信你能救便罢了,谁让你真去救他了!”洛瑾将走出来的老道士一把拽到了人的地方。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洛瑾肩头的并蒂莲已经只剩七片了,也就意味着她还有七年的寿命,这至阳之人若是再活个一二十年,她就没命了!
“哎呀呀……你能不能有话好好说!”虚甩掉脖领子上的手,正了正衣冠,“谁说他好转了,他这是回光返照,不出五天,这家就要办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