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府里面忙的团团转,就连她这个伺候世子爷的贴身丫头,都被派来清扫内院,收拾灵堂了。
此时的司徒言卿还没有病到下不来床的地步,不过人也是清瘦的,辫子垂在身后,腰板儿挺得直直地跪在灵堂一侧,有人来祭拜的时候,他总是要深深鞠上一躬,模样有些可怜。
司徒家与那紫禁城的爱新觉罗家有着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但好在司徒老爷能攻善战,为自己族人挣得了一丝席位,看这司徒府就知道了,以前也是风光限的。
不过这人一死,世子还未到弱冠,这司徒家就算败了。所以前来吊唁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亲戚和关系较好的幕僚。
“言卿,你回屋子休息一会儿吧,额娘在这儿守着。”
司徒夫人心疼地摸了摸儿子的头,他已经在这儿跪了一整夜,本就体弱多病,药不离口,再这么折腾下去,又好病了!
“额娘,我不走!”
这小子倔犟的很,累得都面色发白了,还是跪得笔直,这种宁折不弯的脾气,司徒夫人也拿他没办法。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他做孩儿的一片孝心,更是不想让外人说她司徒家后继人的苦心。
洛瑾被司徒夫人派去取世子要吃的药,随后夫人就离开去招待那些前来吊唁的人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灵堂里只剩下司徒言卿和几个负责打点的下人,
刚刚暮秋,京城的风还没有很凉,可是吹起来也是一刻不停,灵堂里的蜡烛时不时的就需要下人去照看,不然就灭了。
“世子,喝药吧!”
洛瑾小心地跪坐在司徒言卿的旁边,将药碗小心翼翼地递给身旁的男孩儿。
他的样子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没了爹,身体还不好,跟个药罐子差不多。
洛瑾想正因为这个人,洛家才有了摆脱诅咒的希望,自己才有了活下去的可能,也愿意待他好一些。
司徒言卿的半个身子已经跪麻了,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颤颤巍巍地抬手端药的时候,汤药已经快要洒了大半。
唉!还是她来吧!
洛瑾将药碗又接了过来,用汤匙小心地搅拌了几下,微微吹了会儿,才送到他的嘴边。
这小丫头比自己还矮了半头,喂起药来,有些不称手。司徒言卿忍着麻意,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洛瑾将碗放在身旁,陪着司徒言卿一起守灵,也好拉近拉近关系,赶快知道他所愿为何?
这小丫头虽然不大,但人长得很是结实,平时干活也麻溜,而且不多言不多语,司徒言卿倒是不反感,看她跪坐在一旁打算陪着自己,不知为何,内心涌进一阵暖流。
这孤寂凄冷的夜,他确实不想一个人待着,身旁有个喘着气儿的,他也不会太过孤单。
“咳咳咳……”每到秋季,这烦人的咳疾就会扰得司徒言卿夜不能寐,总要咳到半夜才能睡着。
“给我拿点水来!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