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人说:小姑娘还算值点钱,让她嫁人收彩礼,读书有个屁用。
我妈还在底下附和,我心想,难道她就不是女人吗?那些人辱骂女性的同时,她不也是受害者吗?
孙悠悠已经气的脸色发白,恨不得钻进手机屏幕里把里面的人吃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她骂她的,我不在乎。”
孙悠悠眼眶里含着泪,抱住我:“你怎么这么可怜啊。”
我奈:“是啊,我怎么这么可怜啊。”好在老天有眼,给了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只不过孙悠悠这个傻丫头永远不会知道了。
我松了口气,拿出练习册:“学习吧,这么长的课间,不能浪费,孙小姐。”
她苦着脸:“知道啦,蒋主任。”
我正苦思冥想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二问,桌上突然被扔进来一张纸条。
我抬头看去,送纸条的人已经不见了。
我展开纸条,上面写着:老地方见。署名:爱你的超,还画了个爱心。
我把纸条揉碎丢到垃圾桶里,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扔完心旁骛的开始做题,直到快上课宋超才回来,经过我的座位时。
他装出一副伤心又满身疲惫的样子,手里夹着一根抽了一半的烟,盯着我说:“哥抽的不是烟,是寂寞,以前我以为只有你懂我,可终究,我以为的只是我以为,依依,再爱我一次,我给你最好的,我要带你……”
叮铃铃铃铃铃,上课铃声响了,把他要给我画的大饼给噎了回去,不知道会不会噎死他。
我收起数学,拿出物理。
竖子,休要坏我道心,老娘的爱要奉献给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宋超这托答辩不配。
网上的声音越来越发酵,学校里同学们看我的眼神也开始奇怪,时不时传来周遭同学的窃窃私语。
而我的原则是:谁心疼我弟谁就去给他捐腰子,没开玩笑,圣母们都给我退!退!退!
这招果然奏效,击败了大多数圣母圣爹们。
见我不出面,我那爹妈果然急了,跪在校门口哭喊:“求不孝女救救我们吧。”
看看,求人还要给我安上“不孝女”的黑锅。
我不想理,但没法不理了,因为校长亲自来找我谈话了。
校长是个地中海老头,脸上油乎乎的,显然是刚睡醒就别叫来处理这件事了。
校长一看到我就战略皱眉战略打量,我也不卑不亢由着他打量。
校长拽拽西装裤子,再把裤腰带往大肚腩上提了提,手指抹抹鼻子下面,一字一顿的说:“蒋,依,落。”
我点点头:“是校长,我就是蒋依落。”
校长又把眉毛中间的东非大裂谷皱了起来,看样子是要夹死我:“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对咱们学校的名誉影响多大?”
我依然平静的回答:“给学校造成不好的影响我很抱歉,但是校长,我弟弟尿毒症是他把饮料当水喝喝出来的,我这个做姐姐的虽然痛心,但也不能替他承受,更不能捐肾,捐了肾整个人身体都会不好,何况我马上高考了,身体不能出问题。”
校长摆出一副说教的姿态:“你看啊,是这么个意思,人嘛,以和为贵,你们这小孩,尤其是小姑娘,不懂人情世故,怎么和,和就是要有人让步,退一步海阔天空,你捐了肾,大家皆大欢喜不是?”
我大为震惊:“可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有权决定自己的身体。”
校长砸了一下嘴,发出啧的一声:“要不然说你是小孩呢,家和万事兴,以后你弟弟创造的财富多着呢,你救了他的命,他感激你这个姐姐,自然得对你好不是?”
我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可我觉得人生的主动权要掌握在自己手里,靠自己创造财富。”
校长显然不耐烦了:“那你把你父母打发走,去。”
我站在原地:“校长,报警吧,我早就跟他们断绝关系了,他们现在的行为我就不信警察管不了。”
校长几乎咬牙切齿,但面上还维持着僵硬的笑容:“我看你还是跟父母见一面,养育了你那么多年。”
我心塞,给我吃剩饭,动不动就打我的养育吗?这样的养育之恩我情愿不要。
我摇头:“我不会去见他们,他们不是我父母,校长,大家一直都说您是本省的教育模范,不会不知道捐肾对人体的害处吧?我不想后半辈子拖着一个不健康的身体生活,而且我父母怎么不去给我弟捐肾,据我所知我们全家都是型血,应该都能捐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