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金安岐说得那样,陪同他出席的肖惟莫受到数人的追捧,要不是金安岐一直拉着他的手臂,他就直接被几位力气很大的女士拖去单独相处了。
“你该感谢我昨天的良苦用心。”金安岐体贴地带他离开人群,“我带你提前离开估计下午你会被追得更紧,所以你先去我们房间休息吧,婚礼开始了我来找你。”
肖惟莫点点头接受他的好意,“有事联络我,我好歹也是你的助理。”
“嗯哼。”金安岐拍拍他的肩膀。
和这家伙做朋友挺不赖的嘛,肖惟莫抛玩房卡,记忆中命令他做事的大老板形象经过这两天的相处被彻底洗刷干净,不愧是管理一个宗族的家主大人啊。
“嘀咔——”
灯自动打开,房间里巴洛克风格的装潢让肖惟莫再次为金安岐显赫的地位惊叹,休息什么的还是算了吧,陪金大老板要紧。下定决心后他利落地拿出西装裤里的手机拨号,电话嘟嘟嘟的没有接通,他专心看手机没注意跟别人撞在一起,飘来的一股奇香让他忘记了疼痛。
“抱歉,撞到你了。”
“……”女人看都没看他一眼扬长而去,肖惟莫困惑了一会儿,之后继续给金安岐打电话。
“你,站住!”两三个西装革履,带着耳麦的男人叫住他,“宴会期间你在这里乱窜做什么!”
肖惟莫停下回复道:“我刚从休息室出来正准备回宴席。”
“小兄弟别紧张,我们只是想问问你在这层楼有闻到木香味吗?”
“没有吧。”
“或者是看到一个长发女人?”
“我看手机呢,没注意。”
那三个人对眼相视,其中一个最瘦的人退后,身后的右手比出蛇头的样式,他郑重地复述道:“以上特征你一个都没见过,对吗?”
“对。”
肖惟莫看不见的蟒蛇从男人的手中爬到他身上,蛇身攀附在他的颈脖处,蛇嘴对他的脸大张。
“你们三个聚在这里干什么!”韦东古双手插兜大踏步走过来,他凌厉的目光落在那条蛇上,抬起右手一巴掌拍下去蟒蛇顷刻化为烟尘,看似用力过猛的手掌落在肖惟莫的肩上却宛若羽毛落地般轻柔,“谁命令你们到这里来的。”他正式将肖惟莫纳入自己的领域。
“前辈!”肖惟莫惊喜地看着他。
“东古先生,是钴岚先生叫我们来的,说是看到一可疑女子,命令我们前来缉拿,这才没有通知便到您负责的区域。”
“这样啊。”韦东古假笑道:“那你快去抓吧,这里由我负责。”
“是,下属告退。”三人鞠躬告退顷刻间消失的影踪,肖惟莫咂舌连连打趣道:“东古先生,啧啧啧。”
“惟莫先生何必如此。”韦东古领着他下楼,“今早我可是看到先生如鱼得水般混在金家大洋中,先生可比我尊贵多了。”
“狐假虎威谁不会玩啊。”肖惟莫摆摆手,“你不是在工作嘛,陪着我没事吧?”
“送可疑人士回到宴席也是我的工作。”韦东古带他到婚礼宴席的门口,“好了,任务完成请允许我告退。”
“退吧,退吧。”肖惟莫目送他离开,然后摸摸衣服口袋找房卡。
“前辈——”
房卡丢了的肖惟莫不得不重返回去找,大概是拿手机时掉出来的,或者是跟那个女的撞到时掉的。
“掉屋里的话没房卡也进不去,我们去拿万能卡吧。”找完所有可能掉落的地方都一所获,于是韦东古提议去前台拿万能卡。
“那你跟金安岐打个电话说一声,我的电话不知为什么打不通。”
“酒店开了信号干扰,当然打不通。”韦东古单手调整耳麦说道:“这里是东古,联系一下金安岐,他的同伴的房卡掉了会迟点去会场,叫他不要担心。”
“收到。”
韦东古转头看肖惟莫幽怨的眼神困惑地问道:“干嘛?”
“就,你这个动作好帅啊。”肖惟莫仔细打量他这身行头,“你这耳麦是什么牌子,回去我也想买一个。”
“不知道。”
“拍照检索一下,你现在没连线吧?”
韦东古蹲下去方便肖惟莫拍照,耳麦不能取下来否则要写检讨。
“乖乖,搜不到!”肖惟莫发现只有通话不行,上网虽说慢但也凑合用。
两人慢悠悠的到前台拿了备用房卡,走到房门口发现卡就插在门上,是他忘了拔卡,还是有清洁人员,他们对视后,肖惟莫远离房间,韦东古轻轻地握住门把手。
“保安,不许动!”
门被猛烈地撞开,里面的人衣衫不整,头发短浅松散炸毛,脸没洗干净青一块白一块的,活像个乞丐。
“您怎么在这里?”韦东古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又转身把肖惟莫拉进来关上门。
“欸,前辈你认识他?”
“婚礼的哑巴新娘。”韦东古给她披外套时感觉到她脖子处有一丝符咒的气息,“看来并非如此,把衣服穿好我给你解咒。”
哑巴新娘激烈地点头,抱着衣服进浴室穿好,出来时肖惟莫终于认出她的性别,她用手抓着脖子,止不住地哭泣。
韦东古将手抚在她颈脖中,食指在侧颈抠刮两下然后缓缓地退开,肖惟莫看到一串跳动的符文被他的指尖牵引出来,他手掌一甩一道浓黑的墨溅在他的衬衫上。
“你可以说话了。”韦东古揉搓他的衣服。
“我……我呜呜呜啊啊啊……”
“前辈,这究竟是?”
“说说吧,女士。”
她擦干净眼泪,抽抽噎噎地讲起她两个月前的遭遇。
两个月前的一个星期五,黄润钦接到一封律师函,是关于遗产继承的,因为她老家在一年前被灭门了,如今只剩下离家出走十四年的自己还活着,于是负责遗产继承的律师找到了她。
“我跟遗产的主人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他们第一次线下见面是在黄润钦供职的旅游局对面的咖啡厅。
“你真的很讨厌你的家人呢,为什么?”
“可奉告。”
“哈哈我以为你三十二岁了该成熟一点,看来我对你的期望还是太高了。”律师笑眯眯的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当初你留下的断绝书信因为你父亲没签字所以不具备法律效力,由此你还是祡陵黄家人,遗产就该你继承。”
“非要我继承那我就把所谓的祖地全部卖掉!”黄润钦咬牙切齿道:“钱全部埋地里腐烂!”
“非常符合您个性的做法。”律师递上提前拟好的文件微笑道:“地产买卖的合同我已提前拟好,您看看。”
“想来您的业务能力非同一般啊,那我签不签字又有什么区别呢?”黄润钦折断签字笔,律师惊愕地张大嘴巴,“让您见笑了,我入社会的早,什么活都干过,力气在工地搬砖涨了不少。”
“叮叮——”
律师回神重整旗鼓不慌不忙地用小勺敲敲杯沿,顿时咖啡厅里的所有人闻声而起,人群流入大街唯有一位老人逆流而来,“许久不见,亲爱的。”他慈爱地说道。
律师将座位让给他出去了,黄润钦警惕地握紧餐叉,“您是我父母那边的人?”
“看来你知道你父母是做什么的。”老人伸手端走黄润钦面前吃了一口的蛋糕,他礼貌地说道:“请给我把叉子,谢谢。”
“我并没有那样的能力。”
“我知道,但你流着你们家族的血。”老人挖一大块放入口中,“一年前你们家被附秽者灭门了,这是真的,我们在整理遗物时才知道还剩下你一个人,你的父亲一直都在暗中资助你,不然我们也不知道还有你这号人。”
“你要担起你们家族的责任,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