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这个绰号,是幼时苏梨发现祁东很爱吃冬瓜,即兴起的,一直喊到了现在。
“行吧,你说不喊就不喊。”
苏梨前一秒才答应不喊冬瓜,后一秒翘着兰花指继续逗弄他,“那冬瓜,你和你家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祁东被捉弄得气红了脸,跟藏在瓜藤下熟透的冬瓜,支支吾吾闷着头道不出缘由。
裴肆眼瞅着祁东被拿捏住,只能亲自出马。
于是乎,裴肆来了场连祁东都没想到的即兴表演。
他随手拉来一张软椅,板板正正地坐在沈知韫身旁,探头,“韫韫,祁东说他想做美甲,可我不清楚女孩子的东西,所以你能帮我推荐一下吗?”
“……”
沈知韫默默看着裴肆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默默同情祁东三秒。
除沈知韫以外,苏梨和店里的两位美甲师都被震惊住了,不由分说地看向同样震惊得眼珠子瞪成两个大铃铛的祁东。
他看看满脸认真和沈知韫探讨美甲品类的裴肆,又看看眼神逐渐变得猥琐的苏梨,恨不得撒腿就跑。
只是上了贼船,为时已晚。
苏梨笑嘻嘻朝祁东招手,“冬瓜,过来,姐姐帮你推荐。”
祁东脸一板,声音肃肃,“苏小姐,我只比你小一天。”
“晚一个小时也是姐。”她眉眼一弯,拍拍跟前的椅子,催促他,“哎呀,这些都不是问题,快坐快坐。”
祁东索性不说话,乖乖坐在苏梨面前,跟个小学生学识字,懵头懵脑听苏梨介绍。
另一边,沈知韫余光瞧见裴肆的腰逐渐不挺,背慢慢不直,还越靠越近。
尤其是那张笑得快烂掉的脸,恨不得立马杵到沈知韫面前,和她来个法式深吻。
沈知韫抬书挡盖在裴肆脸上,“你腰烂了?不能好好坐?”
裴肆顺势点头,用仅两人能听到的音调和沈知韫调情,“昨晚用力过猛,被韫韫给撞伤了。”
沈知韫听得裴肆这一口黄腔,眉心突突的。
到底是谁撞谁啊。
也不知是谁,跟只发了情的野兽一样,又凶又狠。
她腰腹和大腿到现在都还酸痛比。
“裴肆,麻烦你分清主次好不好?”沈知韫语道:“明明是你撞的我。”
裴肆拿脸拱开书,不顾坐在沈知韫对面的美甲师,抬起下巴搭在沈知韫的小香肩上。
“韫韫,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撞你跟你撞我有什么区别。”
他紧接又道:“而且昨晚韫韫缠得可紧了,我都抽不开。”
沈知韫脸颊瞬间变桃红,咬牙切齿着骂裴肆,“混蛋!”
*
做完美甲,四人步伐不一,前前后后从美甲店里出来。
苏梨好久没见到祁东,正一门心思放在逗祁东寻乐子上,将落后两步的沈知韫遗忘了个彻底。
裴肆趁机插缝跟上来,和沈知韫并肩,还抬起手臂,“鞋跟有点细,路滑,我扶着你走。”
沈知韫被裴肆气得不轻,正想着该怎么治一治裴肆的狗德行。
她淡淡瞥了裴肆一眼,往旁边挪了两步,“用得着你献殷勤?”
“没献殷勤。主要是昨晚韫韫的腿就没并拢过,应该很不舒服,还是扶着吧。”
裴肆本意只是假意开黄腔来逗沈知韫,多和她说说话。
可在沈知韫听来,裴肆就是在做强调。
强调他们昨晚发生了什么,强调他们的关系,强调她是他的。
莫名其妙失踪,又莫名其妙回来。
现在又莫名其妙跑到她面前来寻身份。
可笑得很!
一股名的怒火涌上沈知韫心头,扰得她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