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是官府之人?”兰娘皱着眉头目光瞬间变冷,脸色下沉,这二人还当真是不简单。
“正是,还望兰娘子实言相告。”
“小公子,那你可找人了,章壮山阿娘之死与奴家关。你可四处去打听,奴家近几日都未曾踏出这满春楼半步。”兰娘起身又坐回铜镜前继续梳理着秀发。
“兰娘子不仅独具慧眼,还神机妙算,小生尚未言明,便知小生为何而来,未曾踏出满春楼半步,却知章壮山阿娘之死。”
“奴家也是听那送胭脂的小厮和旁人说起。”
“今日小生前来,并不是为章家阿婆一事,只是向兰娘子打听一人,兰娘子可识得章壮山之妻刘香莹?”
兰娘听见刘香莹的名字,顿了顿正在梳理秀发的木梳,仍旧面不改色,“识得。”
“兰娘子可知那刘香莹的为人如何?”
“莹姐姐自是宽厚仁慈。”
“杏花庄近有流言蜚语,说是那章家阿婆常常对刘香莹打骂,刘香莹对其怀恨在心,便雇凶杀害了章家阿婆。”
兰娘一听此话,双目震怒,呼吸急喘,胸腔上下起伏,紧紧咬着牙关,将那木梳重重摔放在妆台上,这些个乱嚼舌根的贱人。
“那恶婆娘死有余辜,莹姐姐这般心地善良之人,这会做出雇凶杀人的恶事,定是那些个毒舌妇多嘴绕舌,胡说八道。”
“兰娘子别恼,小生今日前来寻兰娘子,亦是为了帮刘香莹洗清此等冤屈。”
这二人竟是为了莹姐姐而来,兰娘微微垂下眼皮,长舒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碎步上前端起茶壶为宋白清斟满茶水,坐在木凳上看着宋白清说道:“莹姐姐绝不会做出那雇凶杀人的恶事。定是那恶婆娘坏事做尽,遭了恶报,是老天爷开眼啊。”
说着兰娘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眼中含着泪花,嗓音微颤,“奴家本是潭州人氏,突逢家中遇难,不得已在书香阁卖艺谋生。前年瓜月奴家与那恶人章壮山相识,那恶人花言巧语哄骗于奴家,指天立誓说道愿娶奴家为妻,今生今世只爱奴家一人,奴家信以为真花光了存银为自个赎身,与那恶人一同去往杏花庄。才知那章壮山已有妻室,幸得莹姐姐宅心仁厚,善待奴家。那章阿婆起初还假意不嫌奴家出身,可还未到半年那蛇蝎心肠的母子见奴家尚未有身孕,便开始对奴家打骂,辱奴家身子肮脏,此生都不得身孕。奴家忍可忍便趁夜逃跑,却被那恶人抓了回去,狠心将奴家双腿打伤,还将奴家丢弃在那暗天日枯井。幸得莹姐姐所救,偷偷给奴家送食,送药。待奴家双腿尚能行走,趁那恶母子不备,悄悄将奴家拉出枯井,奴家才得以逃脱。又幸得王妈妈收留,才得在此安生。”兰娘泣不成声,通红的眼睛里不断流出眼泪,双手搭在木桌上埋头痛哭起来,秀发垂落在颤抖的肩上,手中的手帕被泪水浸湿。
“兰娘子,你受苦了。”
“小公子,莹姐姐为人心地善良,绝不会做出此等恶事。”兰娘微微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宋白清。
“刘香莹在这章家也是受尽折磨,为何不逃走?”
“那日,奴家也劝说莹姐姐,与奴家一同逃走,莹姐姐却不肯离去。”
宋白清皱着眉头亦是百思不解,这时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