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甜在心里下结论。
“吃亏也要有命才能吃啊,我现在处境很不妙,所以我想尽快和你结婚,你愿意娶我吗?”孟甜也很助,哭丧着脸。
“所以,你是想提早结婚,先摆脱你嫂子?”此前孟甜的母亲和他妈在屋里说话时,他都听见了,因此孟甜这番话一出来,他就猜到了这里面的内情。
“是的,最好现在我就能搬过来,我知道我现在年龄还不满足结婚条件,但是我可以先在你这里住着吗,除了这里,我实在是处可去了……继续在那里待下去,我可能会死……你就帮帮我吧……”孟甜走到他跟前,蹲下来扯了扯他的袖子。
“呵……”这可怜兮兮的语气把蒋晏秋逗笑了,他薄薄的嘴唇抿起,脑海里好像有个小狗的形象出现在眼前,正冲他飞快地摇尾巴。
“你要嫁给我……那……你喜欢我吗?”蒋晏秋不答反问。
孟甜飞快点头,离狗就差条尾巴了:“喜欢喜欢,我喜欢你!!!”
她一通大声地喊完,猛然察觉自己说了啥,脸上涨起一层红晕,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拽着蒋晏秋袖子的手也放了下来。
“额,我……我不是……我……我是说……”孟甜紧张的好像嗓子被堵住了,急匆匆地转移话题:“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先搬过来和你一块住,对外就说,我提前住过来是为了方便照顾你,等你身体好了,不需要我了,到时候我们再分开,各自安好,不一定要结婚的,你看行吗?”
“你应该也不想像我一样吧,现在很明显,就算退了我们俩的亲事,家里也会重新找别的人的,这样的话你不是也会很麻烦吗?”
“或者……或者一旦你有自己喜欢的人了,我们就分……”
“可以。”
孟甜绞尽脑汁地寻找理由,抛出条件想要劝蒋晏秋答应自己的请求,乍一听这个声音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你……你刚刚说………”
“我说,可以。”蒋晏秋笑了,他坐在轮椅上,垂下眼帘,虚的眼神似乎落在地面上,阳光从侧面的窗户洒进来,像一层金色的纱披在他的身上。
那一刻,在孟甜眼里,蒋晏秋好像一个救苦救难的神仙。把她从初来乍到,水深火热的生活里解脱出来,有机会够去创造自己的明天。
“你答应啦……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过来呢……”孟甜迫切地想要脱离原主家庭的火坑,语气很是急切。
“就今天吧,你觉得怎么样?”蒋晏秋笑着说道。
“今天?!!!”孟甜犹豫。
“怎么,不是你说的越快越好吗,现在是后悔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怕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说服他们,他们不会让我过来住的,可能还会讹你一笔钱……”
“这个我有办法,只是需要你的配合,我妈还在厨房做饭,这会儿应该快好了,你先继续去床上躺着,假装还在昏睡,其他的交给我。”
“好的好的……”
孟甜着急忙慌地爬上床,双眼一闭,两腿一蹬。装作还在继续睡觉的样子。
刚躺好就听见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那个声音在孟甜睡的这间房门口停下了。
曹露正做好饭来叫儿子吃饭,走到这里就发现儿子并没有在自己房间里,而是在客房里坐着,孟甜仍旧昏睡着,地上一片狼狈,满地的水,还有被打翻的盆掉在地上。
蒋晏秋面色辜,仿佛有些不知所措,手往前伸了伸,似乎想摸什么,又因为看不见而落寞地放了下来,脸上闪过受伤自嘲的神色。
曹露哪里见过儿子这样子,当即心疼道:“你怎么在这里呀,既然眼睛看不见就多歇着,你看看你……”
“对不起,妈,我在自己屋里听见这边有声音,以为是孟甜醒了,所以过来和她解释一下,没想到她没醒,我却不小心把水盆碰到了,弄得满地都是……”
曹露疼爱他还来不及,这个儿子早早就出去当兵,她这个当妈的根本就没怎么看护过他,哪里还敢怪他,当即不再盘问,把他推出去,开始收拾地上这烂摊子。
“吃饭了,饿了没?”曹露把饭菜端到客厅桌上,又把蒋晏秋推到桌边。
蒋晏秋眼睛看不见,只能把饭菜夹到他碗里,他自己在碗里吃。原本曹露都是想亲手喂他吃的,被蒋晏秋义正言辞地以“难道我眼睛好不了,一辈子都要别人喂我吗”给拒绝了。
曹露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表面上看起来温和,实际上内里比谁都倔。
“妈,孟甜还在在我们这里躺着,你是怎么打算的?”蒋晏秋慢慢吃着碗里的食物,问道。
曹露停下筷子,面露难色:“甜甜的哥嫂真是蛇蝎心肠,以前没看出来,还以为他们虽然是为了彩礼,才来谈这门婚事,没想到……甜甜可是那孟强的亲妹妹啊,怎么能把这孩子折腾成这样。”
“让她以后住我们家吧,她一个小姑娘,在咱们家也吃不了多少……”蒋晏秋抬起头,对着曹露的方向说道。
“这……”曹露迟疑道:“她还小,我们有什么理由让她住这里呢?不说她哥嫂不会同意,村里也容易说闲话……”
“我们只要在原先的彩礼上,再加上一笔钱,他们肯定会同意,至于村里人的议论,不用在意。”
“而且你镇上的药店,从我受伤回来,就关门了,你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盯着我吧……她住这里,我们给她一个生活的地方,她也能看护我,你就不用时时刻刻照看着我了。一直不去上班你也着急吧……”蒋晏秋补充道。
曹露被说动了,原先她还担心自己儿子论如何都会让退掉这门婚事,现在蒋晏秋竟然自己主动提出要让孟甜直接搬过来住,她欣慰道:“那我吃完饭就去和她们家商量一下,你吃完不要乱动,等我回来自己洗碗,知道了吗?”
“嗯,你不用担心,我吃完就回房了,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蒋晏秋笑道。
“我是怕你看不见伤到自己,你这孩子……你……”曹露急了。
“是是是……我知道。”
曹露急匆匆吃完饭,就去孟甜哥嫂家了,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除了蒋晏秋慢条斯理吃饭的细微声响,只有夏季的蝉鸣自窗外闯进清凉的屋子。
孟甜在床上躺着,竖着耳朵偷听客厅的动静,听到曹露终于答应下来,她高兴地忍不住在床上翻腾了两圈,担心动静被听到,翻腾完她又装模做样地躺好。直到听到客厅的交谈声结束,门关上的声音传来,她才起来,立刻来到客厅,看到蒋晏秋正在吃饭。
要不说蒋晏秋长得好,即便是吃饭,仍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温和样子,除了锋利的轮廓偶尔能看出军人的影子之外,不知道内情的完全察觉不出他原来是当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