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仁故作夸张地撇嘴叹气道：“哎，淡了淡了。”
沈苍渡会心笑了笑，不接他的话，让他给季予开耳朵的检查。
三年前，那场车祸后，季予失去了听力，沈苍渡以为是听神经或者耳朵结构受损，结果当时检查出来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他怀疑当时检查有问题，所以特地来找章仁好好看看，想知道能不能安装助听器。
看着沈苍渡郑重其事的样子，季予鼻头有些酸。
想起大一那年，她出了车祸，父亲又重病在床管不了她。
当时，也是沈苍渡在医院天天守着，又找人照顾她父亲，替他父亲交医药费，后来看她家可归，又娶了她。
如果没有他，季予当时就掉进地狱了。
季予觉得，如果需要，为他豁上性命，她也是愿意的。
但后来得知，沈苍渡跟自己结婚，是为了气汪晓。
她还是记他的恩情，愿为他舍上性命，但，那仅仅是报恩，跟爱情已经没有关系。
季予揉了揉鼻头，想要解释自己听力早已恢复，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微张的嘴又合上了。
季予被护士带去做颅神经核磁和内耳薄层t。
沈苍渡和章仁在办公室隔桌相对而坐，章仁看着斯文，却翘了个狂放不羁的二郎腿，对着沈苍渡砸了支笔过来——
“你特么昨天回北城陪老婆，我理解，今天都快过完了，也没约我们聚一聚，是人吗？”
沈苍渡抬手精准地接过笔，笑道：“约约约，我马上给那几个发消息——你帮我选个地方，三年没回来，不熟了。”
章仁骂骂咧咧了一阵，嘴上虽硬，心里其实高兴得很。
想起来，高中那会儿，他们几个经常一起打球，后来慢慢成为铁杆，成日里泡在一起。上大学时，一个礼拜起码也要聚一次。
后来，宋长唯出车祸去世，沈苍渡又去外地3年，他们剩的几个人也聚，但气氛始终蒙着一层伤感。
这下好了，沈苍渡回来了。
两人说着话，章仁在电脑上点开季予的检查结果——医生这端可以提前看到片子。
“季予这听神经和内耳构造也没问题啊。”章仁皱着眉眼，语气里有些疑惑。
沈苍渡身体前倾，神色紧张地问：“那为什么还是听不到？”
章仁答：“她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是车祸引起的功能性耳聋——又叫癔症耳聋，是精神因素造成的，临床上少见，但有。哎，宋长唯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
沈苍渡消化了一下章仁的话，问：“那怎么才能恢复呢？”
章仁摊了摊双手，奈地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她解开心结，除非宋长唯活过来。”
沈苍渡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陷入沉默。
他没想到，宋长唯在她心里，竟然这么重要，三年了，她还没走出来。
季予又被护士领着回到了办公室，见沈苍渡和章仁都阴沉着脸。
她把报告递给章仁，果然，章仁说没问题，注意保持心情愉快就行。
季予转头又对沈苍渡说：“走吧，病看完了，该去办离婚证了吧。”
章仁闻言，惊得二郎腿“唰”地松开，叫道：
“沈苍渡什么情况，你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