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你生气的点就在于,白壬和我认识的这件事上,我们俩都没有跟你说。但是你想想,你真的都清楚你的每一个影卫在这个偌大的太傅府里都与那些下人小厮相熟吗?毕竟二十天前,我的身份甚至还不如一个太傅府的丫鬟马夫。如果今天你对我的态度仍然和二十天前一模一样,你还会在乎白壬认不认识我吗?”
长留世辰眉头皱了起来,却如宁安所说,无论赤甲、青乙还是他手下的任何一个影卫,他们除了正常的任务外,私下与太傅府内的何人熟识其实并没有受到过度的干涉。
见长留世辰没有反驳,宁安继续说道:“我也承认,这二十天里,我在太傅府的身份地位几乎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许在你眼里我已经从一个卑贱的童养之女,变成了你长留世辰的未婚妻。但事实上,我还是我,我的朋友也还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因为自己的身份发生变化而突然改变与我故交多年的朋友的关系。毕竟在我过得最不好的时候,是这些人帮了我,让我不至于孤独至死。”
“他是一个影卫。”长留世辰冷声道。
“影卫不是人吗?”宁安反驳道,“他是个比我还小的孩子啊,你祖父训练他成为你的影卫,手段有多么残忍多么变态你知道吗?有多少个和他一样的孩子死在了影卫训练之中你又知道吗?我是在死人堆里救下的他,和他一起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光,也是看着他一步步成为太傅府顶尖影卫之一的见证者。无论你怎么看待我和白壬的关系,但你抹杀不掉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情谊。时间这种东西,你错过的,是补不回来的。”
长留世辰狠狠地咬着后牙,脸上的神色更加凝重。
她死死咬着他的死穴,说的一针见血。
嫉妒像疯长地荆棘,在他胸口蔓延,扼住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一个字。
宁安抿了抿嘴唇,叹了一口气,尽可能平缓地说道:“长留世辰,无论是谁跟你说了我和白壬的什么小话,我都不在乎,但我必须要告诉你,白壬是比我亲弟弟还要亲的亲人,若你对我却如你所说的那般在意,那么本着‘爱屋及乌’的道理,你也应该对白壬更好,而不是伤害他。反之,如果你敢伤白壬一根毫毛,那么我定以死相拼,竭力护他。”
“岑宁安,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伟大!”长留世辰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中挤出来。
“你就把他当我弟弟看待就好了。”宁安说。
“你把他当弟弟,那他真的有把你当做姐姐吗?”
宁安勾起嘴角,坚定且确认地说:“他永远都只可能是我的弟弟!”
“那么皇帝呢?”长留世辰向前一步,逼视着宁安。
宁安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你也知道他是皇帝,他丢了我能不着急吗?”
“皇帝如果真得失踪,梁海会来找你吗?”长留世辰反问。
“我当时哪里想那么多?万一他真得走丢了,刚好没有暗卫保护,那多危险啊,我肯定先得确定他是安全的,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宁安嘟着嘴解释道,“后来我也发现了他是故意和梁海公公设计我,让我陪他过上元节。”
长留世辰看她如此坦率,刚刚冲冠的火气竟然消了一些:“岑宁安,你到底要招惹多少男人才甘心?”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岑宁安抬着脖子看向长留世辰,“比你早发现我好的男人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