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杳笑出了声，饶有趣味的看着他的反应。
“周聿怀，你在害羞吗？”她十分纳罕地问。
“没有。”周聿怀语气硬邦邦的回。
“害羞还不让人说，不过因为是你，所以我理解。”关杳撑着下巴笑盈盈的看着他。
周聿怀不动声色的拖动椅子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和她的距离，发烫的耳根子总算缓和了一些，他喉结轻轻滚动，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心早就冒出了汗。
对上少女一双含笑的眼眸，她面容娇艳，像是春日盛开的繁花，他突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算了，就纵容她一次，就这一次。
思绪回转，周聿怀眸中似乎揉进了无限柔情和缱绻的看着熟睡的关杳，轻笑了一声。
他朦胧间依稀听到关杳和班长的说话声，早就清醒了，却不想独自面对她，因为她必然又要言语轻佻逗他取乐，所以他索性装作没醒。
却没预料到少女的胆子是真的很大，那一刻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呼吸都顿住了。
“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要跟你算清账的时候，你却一声不吭的跑了，真过分哪。”周聿怀轻轻捏了捏她小巧的耳垂。
“杳杳，我们还有多少个九年呢，等我们都变成了老头老太太，就真的晚了。”周聿怀声音低沉性感，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说。
“而且你太好了，以前追你的人就不少，身边有那么多人环伺，就说宋队长吧，我真的很羡慕他。”
“他在你眼里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还是...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周聿怀声音很轻，像是秋日里拂过脸庞的柔风，夹杂着万物逝去的琐碎低语，飘忽得根本抓不住。
“杳杳，你还能喜欢我吗？就算我以前很混蛋让你伤心了很久。”他问。
“但是我原本只是想你一直开开心心的，在我身边肆意嬉笑怒骂就好。我觉得我们都还太小，承诺太轻，没有重量，会让人不安。所以我想着再等一等，等我们毕业了我就告诉你其实我也喜欢你，很喜欢，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笑得很张扬，我沉寂的只有黑白色的世界里突然看见了绚丽的色彩，那是盛夏的颜色。我从没见过哪个女孩子像你一样成天张牙舞爪，随随便便就把喜欢挂在嘴上，所以我总认为你只是在逗我，我根本不敢当真，结果就弄丢了你。”
“人一旦失望就不会再回头了，你走的那么干脆，连宋小菲她们都不要了，我在你心里自然也被除名了吧。”
周聿怀苦涩的笑了笑，目光沉沉。
他低头，眼里有破碎如点点星辰的光，他指尖摩挲着她绵软的黑发，一个轻飘飘的吻虔诚的烙在了她的眉心，不含任何欲念。
他放在心尖上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就碰一下应该没关系的。
“杳杳。”他声音磁性低哑，“这九年里我一直都很想你，想得快要疯了。我越在乎你的样子在我脑海中就越模糊，就算有照片也一样。我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你可真会藏啊。还好，兜兜转转你还是自己走到了我的眼前，也让我活了过来。我不想再放你走了，就算你最后不属于我，也要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平安喜乐。”
关杳模模糊糊的感觉到眉心有点痒，还热热的，周聿怀好像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听不太清，她意识不由得清醒了几分。
“周聿怀。”她低声喊了一句，声音软的不像话。
“嗯？”
“你刚才说什么了吗？”她语调悠悠地问。
“没有，回帐篷睡吧，夜里凉，会感冒的。”周聿怀头疼的看了一眼她露在外面的大长腿和不盈一握的腰肢，下次一定要给她科普一下保暖的重要性，因为年轻就不注重，年老以后是会遭罪的。他扶起她的肩，认真地说。
关杳的确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些凉嗖嗖的，但是因为靠在他身上倒是驱散了几分寒意，像是冬日里的炉火一样温暖。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直接搂住了他的脖子，有免费的代步工具不用是傻瓜，她柔软的身子都靠了过去懒洋洋地说，“你抱我回去，我脚疼，不想走路了。”
周聿怀挣了一下没挣开，对她的懒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他无奈的叹息一声。
“娇气包。”嘴上说着，身体却很诚实一把抱起了她，他其实甘之如饴。
关杳睡意全无，她挑眉略惊讶的盯着他的下颌，嘴角微微翘起。
周聿怀毫不费力的抱着她拿过外套严实的盖在她身上，步伐很稳的走向帐篷。
关杳眯起了眸子，把头埋进了他的脖颈蹭了蹭，嗅着他身上清冷的气息，嘴唇贴着他脖子上的皮肤，她伸出舌尖轻舔了下。
“别闹。”周聿怀身子僵硬了一瞬，声音变得暗哑。
“我没闹啊。”关杳抬起头无辜的看着他，“就是好奇一下周医生的皮肤怎么会这么好，平时都是用什么方法包养的？”
“没保养。”周聿怀眼神无奈地说，默默加快了步子。
“原来是天生丽质啊。”关杳轻声细语，眼眸微转，手却抚上了他突出的喉结。
“关杳。”周聿怀的语气含着警告。
“别生气，我错了，男人的喉结确实不能随便摸。”关杳勾起唇角笑了笑。
周聿怀喉结无意识的滚动了下，他瞥了一眼怀里的人，觉得这一路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考验和折磨。
关杳心情很好，眸色深了几分，她眼中掠过一丝笑意。
周聿怀弯腰进了帐篷，想要把她放下，关杳却抱紧了他的脖子不松手。
“杳杳，刚才不是还很困吗？”现在就有精力折腾他了。
“被你吓醒了。”关杳眉梢微扬说。
“我怎么吓你了？”周聿怀抿着唇，惯会倒打一耙，他才是真的被吓着了。
“就是觉得以前那个高冷难搞的周聿怀好像变得有人情味了。”关杳好整以暇的盯着他的脸看，没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人都是会变的，我们之间隔了这么多年，有很多事情不一样了。”周聿怀垂下眸子轻声说。
关杳不语，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