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席牧淳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这赌钱还分私营和官方?”
“那是自然...”范喜点着头,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这大内之中有一处偏殿,是陛下开辟出来,专门供大家赌钱的,每隔五六天就会开一次。”
“还真是新鲜了...”席牧淳笑着说道:“这宫墙之内竟然开起了赌场。”
“还不是因为陛下喜欢...”范喜也颇为无奈地说道:“每次到了赌钱的日子,都是陛下亲自坐庄,这一场下来,奴才们轻则饿一个月肚子,重则直接投湖自尽。所以啊,我们这些当奴才的都有默契,平日里绝口不提赌钱的事儿,陛下要是想玩,抓着谁谁就自认倒霉。”
“范喜,此人是谁,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滞留在这里?”席牧淳和范喜正在聊着,不远处传来了一个青年的声音。
范喜闻言寻声望了过去,看清来人后赶忙躬身行礼:“参见郡王殿下。”
席牧淳仍旧盘腿坐在地上一动没动,抬头看向款款走来的青年,此人大概十五六岁的光景,身高不高,但却很是强壮,生的剑眉虎目,整个人看上去英气十足。
好一个英俊少年啊...席牧淳心里暗暗想到。
青年走近二人,低头看了看席牧淳,转头再问范喜:“本王问你话呢,此人是谁啊?天色这么晚了,为什么像个叫花子似的坐在垂拱殿门前?”
“喂喂喂,你这叫人身攻击哎...”坐在地上的“叫花子”不乐意了,伸出手来说道:“你都说我是叫花子了,站到这一个子儿都没给我,是不是说话太没力度了?”
“这...”青年被席牧淳一句话给说愣了,迟疑地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借着月光看了看,随后一脸肉疼地塞到席牧淳手里说道:“快些回去吧,这些钱足够你回去开个小铺面过活了。我不管你是怎么进到这大内要饭的,今后再有难处可以来找我,切莫再坐在垂拱殿门前了,实在不成体统。”
年轻人一番话说完,席牧淳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中的银票,石化了...
“喂,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年轻人皱着眉头追问道。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席沐淳站起身,哭笑不得地看着一脸认真的年轻人,刚才范喜管他叫郡王,看来此人应该是个皇亲国戚。想想三叉神经搭错的皇帝,再看看眼前这个智力不在线的郡王,嗯,他们老赵家真是一脉相承......
“郡王殿下,您快别与他说笑了,他怎么会是个叫花子...”范喜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赶忙插嘴互相介绍:“这位是当朝普安郡王、建国公、检校少保、保庆军节度使赵瑗殿下,这位是秦相爷女婿席牧淳席公子,席公子远赴潭州立下大功,今晚是陛下召他进宫见驾的。”
席牧淳和赵瑗相互打量了一下,赵瑗见席牧淳丝毫没有见礼之意,不由得微微有些不悦,但很快便调整了过来,伸手拍了拍席牧淳的手臂,给了他一个和煦的微笑便转身离开了。
看赵瑗往回走,席牧淳微一皱眉,出言说道:“殿下,银票还给您。”
“不必了...”赵瑗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说道:“在宫廷之内,无论是坐是站,都与叫花子无异。我并非痴傻,只是想结交你这个朋友,这十两银子便留与你做纪念吧......”
看着赵瑗远去的身影,席牧淳微微地点了点头,此人思想颇有深度,气度也不凡,只是行事风格鬼马了一些,总的来说是个可交的朋友。
“范公公,这个普安郡王是个什么来头。”席牧淳转头低声问范喜。
“此事席公子竟然不知?”范喜惊奇地瞪大眼睛看着席牧淳,半晌后悄声说道:“陛下皇子早年夭折,如今已难续龙脉,只得招郡王入宫抚养,以继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