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我要的只有你(1 / 2)

贺雪生看着云嬗趴在床装死,她知道,要指望哥哥帮云嬗找男朋友,只怕很难了,她得自己想想办法。云姨说得对,女人过了30岁,就不好找了。

就像是去商场买衣服一样,30岁的时候去买嫩气一点的衣服,穿在身上不像那么一回事,你要去中年服饰区去买,又过于成熟,是一个不上不下的年龄,很尴尬。

云嬗跟在她身边两年,她的婚事她心里也着急,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能够介绍给她。

云嬗从床爬起来,见贺雪生盯着她若有所思,她的心不由得吊起来,跟在她身边两年,她很清楚她这个表情代表了什么?

她刚要说话,那边浴室的门一开,她扭头望去,看见沈存希从浴室里走出来,他还穿着早上的衣服,只不过衬衣有点皱,头发润漉漉的耷拉在头上,多了几分狂放不羁的味道。

云嬗想起刚才的情形,突然不知道自己的目光该落在哪里,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沈存希扫了她一眼,“我有事,你留下照顾她。”

云嬗正想逃之夭夭,听他这么说,只得留下。沈存希扣上纽扣,贺雪生摸到他刚才摘下的手表,将手表递给他。

沈存希也不接,伸手过去,示意她给他戴上。

贺雪生脸颊微烫,看向云嬗,云嬗立即背过身去,走到窗边,看窗外浓重的夜色。贺雪生将手表戴在他腕上,遮住了那道狰狞的伤疤。

手指触碰到他冰冷的肌肤,她愕然抬头,“你洗冷水澡?”

“不洗冷水怎么……”说到这里,意识到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在,他的声音顿住在了唇齿间。贺雪生听明白了,她脸颊更烫了。瞧着他手臂及手背上被水泡得发白的伤口,她抱怨道:“刚才的药白上了。”

“那再帮我上一次?”沈存希在床边坐下,笑吟吟地望着她。他想他真是无药可救了,不管她什么模样,狠心的、无情的、傲娇的、娇嗔的,他都喜欢,并且甘之如饴。

贺雪生瞧着他格外熱烈浓烈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伸手拿来托盘,重新给他擦药。淡淡的药香,驱散了病房里的曖惑气氛。

沈存希看着她认真擦药的模样,喉结微动。眼角余光扫到云嬗站在窗边,他忽然倾身,霸道的吻住她。舌尖在她唇齿间意犹未尽扫荡了一番,这才不情不愿的退出来。

贺雪生的脸颊红得快要滴血,沈存希站起来,拿起西服搁在腕间,依依不舍道:“我走了。”

“嗯。”贺雪生点了点头,羞涩的不敢再看他。

“我真的走了?”沈存希又往外走了两步,见她没什么反应,他便重复了一句。

贺雪生抬起头瞪他,“你快走吧。”

沈存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直窘迫,他才转身开门离去。贺雪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顿时觉得怅然若失。

云嬗转过身来,忍不住笑道:“你们这要不要演十八相送啊?这么情意绵绵的模样,可真不像……”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话有可能会扫兴,云嬗连忙打住。

贺雪生靠在床头,她也没有料到,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她抬手摸着暑い的唇,心里轻轻一叹。沈存希为了她,连连清雨都动了,她还有什么理由去怀疑他对她虚情假意?

“云嬗,你去帮我办理出院手续吧,我想出院了。”

“好。”云嬗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当晚贺雪生回了贺家,沈存希白天照顾她,耽误了不少工作,只得晚上去加班。听她说回贺家了,他并没有反对,只是交代她好好休息,就继续忙碌。

严城站在旁边,见他神情轻松的与沈太通电话,看得出来,这两人又和好了。前两天是雷阵雨,把公司里的人搞得人心惶惶的,今天又阴转晴了。

这两人谈个恋爱,折腾得他们都不得安生。他希望他们就此好好的,别再横生枝节了。

沈存希挂了电话,他抬头看见严城还在,他道:“把明天早上的行程都取消了,我想再去一次孤儿院。”

“好。”严城点了点头。

沈存希翻开文件,又埋头继续工作。

……

翌日,严城开车,沈存希坐在后座,两人去了孤儿院。两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孤儿院外面,沈存希步下车来。

他有七年没有来过这里了,当年来这里,还是为了找小六,如今来这里,却是为了找依诺的亲生父母。依诺这一生太悲苦,这一切都来源她亲生父母的抛弃,找到她的亲生父母,也许就能解开她的心结。

严城站在他身后,他说:“沈总,我们进去吧。”

沈存希点了点头,抬步走进孤儿院。与七年前相比,孤儿院又热闹了些,孩子们很多,看到他们进去,都一哄而散,躲在墙角偷偷的看他们。

沈存希望过去,就看到他们又是好奇又是胆怯的目光,他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如今的社会,男女关系开放了许多,这也造成了弃婴的数量成倍的增涨。

看到他们一双双纯净无邪的眼睛,他就像看到了30年前的依诺,她也是这样站在人群里,对每一个外来者,都带着好奇与防备吧?

他们有的穿着补丁的棉袄,也有的衣袖短了,或者是裤脚短了,沈存希越看越不忍。

“严城,回去让他们做个方案,给孤儿院捐款,确保这里的每个孩子都有新衣服穿有学上。”沈存希语气沉重道。

这些年他为孤儿院捐了许多款,只是杯水车薪,弃婴越来越多,他帮不了太多,只能帮一个算一个。

“好,回去我就让他们马上去办。”严城点了点头。

沈存希走到许愿树下,上面绑着的红绸经过日晒雨淋,有的褪了色,有的已经腐烂,他想到曾经的小六与依诺都在这里生活过,就心疼得无以复加。

不一会儿,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匆匆走过来,“请问你们找谁?”

严城转头看着她,孤儿院的工作人员是一个五十上下的女人,穿着朴素,额上刻着深深的皱纹。在他打量她时,她也在打量他们,这两人身姿不凡,再加精神错乱上的大衣一看就是高级定制的高档货,可见来人身份非富即贵。

“你好,我们来找园長,园長在吗?”严城礼貌的说道。

“园長在办公室,不过她现在有客人,不知道方不方便见你们?”中年女人迟疑道。

沈存希转过身去,淡淡道:“没关系,我们等一会儿就行。”

中年女人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有些呆滞,喃喃道:“你长得真好看,就像电影明星一样。”

严城忍俊不禁,一个男人被夸长得好看,不是什么好事,沈存希扫了他一眼,他立即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中年女人有些局促,她双手搓着,“外面怪冷的,两位贵客随我进去厅里坐会儿,喝杯热茶,烤烤炭炉,每到冬天,这山上格外难熬。”

沈存希点了点头,客气道:“劳烦了。”

中年女人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然后领着他们进了厅里,屋子里搁着炭炉,确实比外面暖和了许多。中年女人去泡了两杯茶过来,放在他们面前,“你们坐会儿,我先去忙,等园長见完客人,我再来喊你们。”

“叨扰了。”严城起身送中年女人出去。

沈存希站起来,踱到窗边,望着窗外院子里正在跳绳的孩子们。他们一走,他们就活泼了许多,没有炭炉烤,没有保暖的雪地靴穿,他们就跳绳踢键子取暖。

严城送了人回来,看见沈存希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孩子们,他缓缓走过去,感叹道:“这些孩子真可怜,一张张小脸被雪风割成了高原红。”

沈存希盯着他们一张张充满稚气的小脸,仿佛看见了小六与依诺小时候,她们也是穿着大孩子穿不了的补丁衣服,冷的时候也是这样踢键子取暖,然后日复一日的等着有好心人来领养她们吧。

严城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多话,过了一会儿,隔壁的办公室门打开,传来一道年迈的女声,“你们这么远专程送钱过来,我真是感激不尽,我代表孩子们谢谢你们的心意。”

“不用谢,是你们圆了我们的梦,我们就是老老实实种地的,也没有多余的钱,这次要不是孩子闹婚变,也不会特意来桐城一趟,唉,这孩子小时候很懂事,从不让我们操心,如今长大了,反而让我们操碎了心。”

“老韩,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想要离婚,肯定是过不下去了,别太强求。”开始那道女声劝慰道。

“就是孩子可怜啊,我那外孙女才六岁,就要过有妈没爹,有爹没妈的日子,想想我就感到心痛。”韩母抹着眼泪,早知道美昕瞒着他们嫁豪门,当年他们就不让她来桐城,就在老家找个本本分分的男人嫁了,也就没有这些事了。

园長握住她的手,开解道:“有些缘分是天注定的,你看你们与那孩子的缘分,兜兜转转,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跑也跑不掉。同样的,那缘分是她的,谁也拆不散,你们要想开点。现在这个社会,离婚再婚的,不是很平常的事?”

韩氏夫妇对视一眼,都不停点头,“和你倾述一番,我这心啊就稳了。不过那孩子的亲生父母,这些年都没有来找过吗?”

“没有,你们放心,就是找来了,你们是她的养父母,养育之恩大于生恩,她也不会不认你们。把心放宽点,不要胡思乱想。”园長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里有种安定人心的东西。

说话间,三人从厅前走过。

沈存希转头望去,看到那两位年迈的老人,觉得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韩氏夫妇见厅里有人,就对园長道:“园長,你这里还有客人,就别送了,我们坐班车回城就好。”

园長也看到厅里的客人,有些眼生,她回头望着韩氏夫妇,点了点头,“那好,我就不送你们了,到市区了给我来个电话,让我知晓你们已经平安到达了,免得心里老惦记。”

“好,你忙!”韩氏夫妇一前一后离开。

园長走进厅里,严城迎上去,“您好,园長,我叫严城,这位是我的老板沈总。”

园長看着沈存希,“你好,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存希望着她,眼前的女人已经不是七年前接待她的那个女人,他道:“园長您好,我叫沈存希,我来是想了解一些事情。”

“这样啊,那请跟我到办公室来。”园長点了点头,领着两人向园長办公室走去。沈存希刚要走,眼角余光瞄到窗外那两个纯朴的老人,他转头望去,他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眼熟了。

七年前,依诺为了躲他,跟韩美昕回了乡下,他追过去接她时,见过这两位老人,他们是韩美昕的父母。他皱了皱眉头,想起刚才他们和园長的对话,难道韩美昕是领养的?

园長见他盯着那两人瞧,便问道:“沈先生见过他们?”

“七年前有过一面之缘。”沈存希含笑道,跟着园長去了办公室。园長办公室很陈旧,一看就是用了许多年的旧物,园長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然后亲自去泡了两杯茶过来。

“沈先生想了解什么?只要我能帮上忙,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园長在他们对面坐下。

沈存希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他说:“我听说32年前,你们孤儿院里收容了一位孕妇,这位孕妇产下一女,后来被家人接走,但是孩子却被抛弃了,我想知道这位孕妇的身份。”

园長神色变了变,“沈先生要说这件事的话,我恐怕不能多说。”

“我的太太就是那个被抛弃的孩子,我想帮她找回亲生父母,园長是个心慈人善的人,想必也不想让她们母女今世再无相见的机会吧?”沈存希先给园長戴上一顶高帽子,让她拒绝不了。

“你说什么?”园長惊诧地望着他,这会儿瞧着他,却是越看越眼熟,她好像在报纸上经常见到他,他说他叫沈存希,是那个沈存希?

“这些年来,我给孤儿院捐钱,正是因为我太太。我希望帮她找回亲生父母,能让她开心起来,不再对被抛弃的事情耿耿于怀。”沈存希情真意切道。

经沈存希一提,园長似乎也想起了这些年收到的巨款,她道:“原来您就是那位给孤儿院捐钱的大善人,都怪我有眼不识不泰山,沈先生,我替孩子们向您道谢。”

说着,园長站起来朝沈存希鞠了一躬,沈存希连忙站起来,虚扶住园長的手臂,他道:“园長不必如此,若是真的感激,烦请您告诉我,我太太的亲生父母是谁。”

园長沉沉一叹,“沈总,我无心隐瞒什么,但是这件事,我知之甚少。那位孕妇当年难产,好不容易生下孩子,结果大出血,生死一线时,她的家人寻了来,接走她的是个中年男人,一身笔挺战装,当时是前园長给她接的生,见他们只带走大人,不要孩子,就多问了一句,那男人只看了一眼孩子,让人带着大人走了。临走前,还警告我们,不许将那晚的情况说出去。那个年代,我们哪里见过校尉,再加上那中年男人不苟言笑,实在让人畏惧,也不敢多问。”

“你们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就敢让他们把人带走?”沈存希蹙紧眉头。

“那位年輕女子大出血,我们不敢耽误救治时间,就让他们把人带走了。当时那个情况,就算我们强行留下她,恐怕她也只有死路一条。”园長道,30多年前,她也不过是个20出头的小姑娘,见到专业保卫人士心里就畏惧,哪敢跟人家抢人?

“如果是校尉,肯定有军衔与编制,你还记得他战装上有几个徽章吗?”沈存希问道。

“这么久远的事了,我哪里记得,也不懂什么军衔与编制。不过听他们的口音,不像是桐城口音,倒带着京腔。”园長努力回忆着。

沈存希凤眼微眯,“带着京腔,那是来自燕城。”

“我也不懂,看着像是大户人家,未必养不起一个孩子,但是却不愿意带走孩子,那孩子本该是千金大小姐的命,最终却变成了一个孤儿,命运弄人啊。”园長叹息道。

“你还记得那位年輕女子的大概年龄吗?”

“20出头的小姑娘吧。”

沈存希凤眸微敛,32年前,身为校尉的中年男人,可以调动军车,有护卫随行,想来也是了不起的人物。

最关键的是,这样的人物在32年前,只怕不多,他只要追查32年前在燕城的校尉,再根据相貌遗传进行筛选,总能找到依诺的亲生父母。

思及此,他没有再为难园長,他起身站起来,道:“园長,谢谢您提供这些线索给我,根据这些线索去找,总好过大海捞针。”

“沈总太客气了,我还要感谢您体恤我们,我相信有句话,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对了,敢问沈总的太太叫什么名字?”园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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