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给你叔叔阿姨们行个礼。各位,以后我不在了,这孩子就拜托给你们了。”
小太子听不太懂这番话,但还是懵懵懂懂点了一个头,冲着大家鞠了一躬。大家赶紧把他扶起来,那几个不是贵族的大臣还赶紧鞠了一个比他更深的躬来还礼。成年人庞大的身躯就在他面前弯下来,大家都在说奇奇怪怪他听不太懂的话,这在小太子眼里都是古怪而可怕的。
小太子的眼泪终于憋不住了。金豆子咕噜噜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阿兰看不下去了,轻轻把那孩子抱在怀中,拍拍他的脊背。
国王伸出手想摸摸孩子的头顶,谁知道手刚刚抬起来,却又牵扯出一阵咳嗽。
咳咳,咳咳。
国王的咳嗽比之前虚弱了很多,但仍然是一阵一阵停不下来。咳嗽声如同破碎的风箱的颤抖,喘声如锯。
何肃想冲上去拍拍他的脊背,却被他用眼神制止。阿兰若在旁边含着眼泪翻了个白眼。
国王慢慢的回过了气儿。他缓缓地吩咐了重臣们几句,安排好他们今后的职务。众臣含泪答应下来,依次告退。
屋中就只剩下何肃、阿兰若、六爷这么一家子人了。
阿兰若和王奕都是一副不痛快的样子。
王奕看着窗外,阿兰若撩撩头发,抱着怀里的孩子,说:“我能走了吧?这儿没女人的事儿了。”
国王伸出手去,轻轻咳嗽。
“咳咳…你,留下来。”
阿兰若:“有什么让我办的事儿,你就直说。”
国王叹气。
“阿兰若…这么久以来,辛苦你了。很抱歉。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但是这个国家需要一个王后。”
这番话狠狠砸在阿兰若的心上。她自从嫁给国王,委屈没少受,却从来没人和她道过一句歉。
阿兰若眼泪夺眶而出。她迅速的抹掉泪水,眼睛倔强的向旁边看去,用带了哭腔的声音说:“你也知道!”
国王又说:“还有,六弟。”
王奕应了一声,看着天边的云彩。
“你母亲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她。”
六爷没吭声。当年的事儿不是这么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解决的。
国王说了一句让这俩人惊掉下巴的话。
“你俩其实都是能干的主。这个国家没了掌舵人,也不能让那些蛀虫来掌权。”
“我去世后,立六爷为摄政王,掌管内阁。立阿兰若为王太后,过问内阁一切政务。”
王奕看着云彩的目光一震。他回过身来,像以往一样轻轻点了一个头示意,微微颤抖的手显示出他内心深处并没有和外表一般镇定。
阿兰若却早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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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半个月后,国王病情恶化,彻底不行了。
他去世时喝退了身边所有的守卫和卫生员,只让何肃一个人陪着。
何肃握住他的手,抱着他,等待着他在自己怀中慢慢冷却,而后拿起国王藏在床头柜的一把小手枪,饮弹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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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去世,举国默哀。
王奕和太后阿兰若上位,互相扶持,互相牵制。就这样,一段崭新的故事被缓缓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