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黎狱轻轻地拍了拍洛芷颜的手背，声音放轻地问道，“没事吧？”
“嗯。”洛芷颜应道，微微抬头看黎狱，没料到他也在看着她，脸上的紧张和急切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黎狱在她眼里一直都是沉稳淡然，什么事到了他手上都能游刃有余。
黎狱的手机倏然响起，他看也没看直接挂断，然后关机。
就这样沉默地等了几个小时，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黎狱上前，抓住医生就问：“怎么样了？”
医生被黎狱暴戾的语气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说道：“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医生迟疑了一下，说道：“只是以后可能不会动不会说话。”
“什么意思？”黎狱揪着医生，手上的青筋暴起，在他手里，医生就宛若一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动物，被他任意丢来丢去。
医生被黎狱的气场唬得全身发抖，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连想说什么都忘了。
旁边的医生看到黎狱，竟然没有谁敢上前阻止。
“黎狱，放开他。”洛芷颜连忙阻止黎狱，再这样下去，这个医生铁定要被黎狱勒死。
听到洛芷颜的声音，黎狱的神智才恢复一点，把可怜的医生狠狠地摔到一边，大步走进了病房。
见黎狱离开，身后的一干医生都松了一口气，笔直的身躯一下子都垮下来。
洛芷颜的心脏被黎狱刚才的行为吓得起起伏伏，她从来都不知道，黎狱也可以那么暴躁的。虽然她知道黎狱的武功并不凡，跟夜子羽这种人打交道的人武功怎么可能会差。
如果有人说黎狱曾经混过黑道，洛芷颜也不会吃惊。可真正看到他的脾气时，她还是被吓了一跳，只差一点，那个医生便要丧命在黎狱的手里。
她深呼吸一口气后才走进了病房里。
床上的老人脸苍白得就像一张白纸，黎狱坐在老人的旁边，握着老人的手，脸上的表情恐怖得连洛芷颜也不敢靠近他。
看来黎狱对她真的很好了，在她面前，把那么暴戾的脾气都收敛了起来。
听那个医生的意思，老人是成为了植物人，除了生命还剩生命的植物人。洛芷颜站在黎狱的身后，却不敢说话打扰他，她知道，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是安静。
良久，黎狱才慢慢地起身，走了出去，一直在门外等着黎狱的主治医生连忙迎上去，帮黎狱分析病情和最好的治疗方案。
洛芷颜呆滞地看着病床上的老人，手不由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子，如果刚才她阻止老人说话，老人会不会就可以安全地度过这一夜了。
也是她让老人的情绪起了波动，如果她没有那么好奇乱问事情，兴许现在就不会这样了，心里的愧疚越放越大。
“对不起。”洛芷颜蹲下来，趴在老人的床边，轻声道了一句。
老人没有动弹，洛芷颜鼻子发酸，蓄在眼眶里的泪忍不住掉落。外婆对黎狱来说有多重要，洛芷颜也很清楚，可是……都是她害的……
为什么她总是在做错事？洛芷颜抹了抹眼泪，不由自问。
不知过了多久，黎狱从门口进来，洛芷颜连忙把眼泪擦干，垂着头站了起来。
黎狱微微揪起眉头，抬手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干，把她搂进怀里，沉沉地问道：“怎么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洛芷颜哽咽着说道。
黎狱沉默，安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我明明知道病人应该静静修养，也不可以情绪过于激动，可我还任由外婆把往事说下去。”回忆往事，老人的情绪不免会有些激动，洛芷颜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就算黎狱会讨厌她，她也无所谓，她不想背着这个负担走下去，也不愿说谎骗他。
沉默片刻，黎狱的下巴搁在洛芷颜的头顶上，微微闭着眼睛，“傻丫头，不怪你。”
其实黎狱心里明白，这一天总是要来临的，跟怀里的这个傻丫头没有一点关系。
“可是可是……”洛芷颜蹭了蹭他胸前的衣襟，迟疑着说道。
“你就那么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摞？”黎狱无奈地说道，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把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洛芷颜一时语塞，他真的一点都不怪她吗？
“我才没有。”洛芷颜瞪了他一眼。
黎狱牵着她来到老人的床边，安静地待了好久，才带她离开。
离开的时候，黎狱已经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平日一贯的沉稳寡言。
只是……把小轿车当成赛车开的行为，洛芷颜着实无法理解成他已经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