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一座天然的冰山。
丝毫情绪都不曾流露。
“总裁钦点。”
简单的四个字。
却令姜知楠的太阳穴蓦然跳动了一下。
嗯？沈锐总裁？
她明明从没见过他，为什么这个总裁会多次帮助她啊。
姜知楠有些想不明白，但她还是没有问出口，决定先将关注点移到监控画面上。
“那么，嫌疑人是？”
灰白的画面中人影晃动，随着姜知楠这一声落下，一声滴声响起，似乎是纪决明按了什么按钮，画面被暂停下来，镜头逐渐放大，放大。
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了画面里。
看起来不过二十的模样。
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架微型相机，眼神躲闪，对着姜知楠与林俞清的离去的方向摆弄着什么。
“他是本集团不久前新招聘的后勤人员，代言拍摄当日参与了现场后勤，而晚会当日也有参与餐品服务。”
纪决明的声音仍旧冷淡，但姜知楠已经不顾于此。
她看着屏幕上那张带着几分稚嫩的脸。
眼底闪过几分不忍。
他抬眼看向了纪决明，只见他指腹轻摁在蓝牙耳机上，似乎在听着什么，接着，只见他的眼底似乎阴冷了几分。
“胡总在电梯里对你说了什么，是吗？”
姜知楠突然有种想拔腿就跑的冲动。
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莫名的有些恐怖。
难怪胡总跟她说不要在他面前乱说话，不然……
她似乎突然知道了后面没说出来的话。
但是，这个怎么可能告诉纪决明，这不是害了自己又害了胡总吗。
见姜知楠迟迟没有回应，纪决明也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久久后，纪决明终于开口了。
“胡总马上也要丢饭碗了。”
姜知楠顿时一愣。
“胡总不是沈锐里重要的管理层人员吗？就因为这一次事件的判断失误？”
“不，是总裁对他不满意。”
？
啊？
姜知楠顿时在脑海中，为那个不知容貌啥样的沈锐总裁，贴上了个冷酷无情的标签。
就因为一次失职就开了……？
姜知楠心底突然涌起一阵罪恶感。
难怪总裁助理也是这么个冷漠样，原来随主子啊。
“查出嫌疑人以后，昨夜我带人赶往他的住所，但得知，人早已在三日前自尽，我们搜寻到了那台微型相机，只不过底片已经被销毁。”
“经过修复核实，与您被人恶意传出的照片是一模一样的。”
“我们调查了他的往来记录，暂时没有查到可疑人物，不过只要有蛛丝马迹，我们会第一时间去查明，关于舆论的事，姜小姐大可放心，总裁已明文下令若此消息再次涌起，沈锐定将消息扼杀在苗头处，替您澄清。”
姜知楠听着纪决明的话，仿佛在听一台无情的机器在说话。
她听到人已自尽这句话，眼底满是震撼。
她想起胡总所说，来的人都是因生活所迫。
那么，这个人会不会也是因生活所迫而……
而现在，却落得这个下场。
“姜小姐，您还有问题吗？”
纪决明的话语将姜知楠思绪唤回。
姜知楠睫毛微颤，清澈的瞳眸微微垂下，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十分感谢。”
随着姜知楠走出办公室，门被关上了。
另一侧，总裁办公室里。
男人眼前的电脑中。
画面被一分为二。
一半是姜知楠与胡总在电梯里的录像，胡总与姜知楠的肢体接触，以及他脸上的意味深长，被男人尽收眼底。
一半是总裁助理办公室中的监控画面。
男人微抬起手臂，挽起的袖口下，露出隐隐可见的青筋，他的手指轻摘下了耳中的蓝牙耳机，走出了办公室。
而纪决明靠在了桌边，看向了从办公室中走出来的男人。
“老纪。”
“你吓到她了。”
“所以，今年的年终奖。”
“减半。”
男人语气平淡，而那最后一句话，却令纪决明眼皮猛然跳动了一下，那冰雕般的脸上，好似出现了一道裂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