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父亲母亲对京中的局势已有了解,她不想母亲在思考如何防着宣帝时,被襄垣打个措手不及。
毕竟,如今襄垣已渗透到京中,实力也尚不可知,若是毫无防范的情况下对上,只能生生被踩在脚下。
母亲的骄傲容不得这种事发生,她也不准。
“你说襄垣?”司马霜面上带着几分恍惚之感,亦有几分费解。
宋笎点点头,从母亲将两架子衣裳作对比开始,她便知母亲是何用意,趁着母亲还没重用庄子里的绣房,早些告知为好。
站在一侧的宜芬警惕看了眼屋子里,见并没有其他人,顿时松了口气,快步走到房门外,顺便将门给带上了。
“什么时候的事?”
司马霜仍有些没回过神,庄子在他们府上已有许多个年头了,里面住着的身份都清清白白的,何时竟有了别国的探子。
前阵子才将府上排查清楚,连着府上有猫腻的奴仆都清了出去,庄子上也没落下,怎还有遗漏的细作?
宋笎指着那边的两排衣架说道:“庄头的绣房里来了位绣娘子,出自襄垣,此外,益颜坊的常掌柜早年也是从襄垣逃难来的。”
司马霜微怔,定定瞧了一眼她的神色。宋笎是何心性司马霜明白,断不会拿没确定的与她说。
“宜芬与我说常掌柜不在铺子上了,可是关起来了?”司马霜带着几分关切的问询,并非是责怪,只是怕宋笎没能解决掉,留有后患。
宋笎点头,沉声道:“上次设下的套常掌柜入了,恰巧我与洛桑一同经过,便跟在后头,不想他去的却是咱们府上的庄子里,我还在那见到了襄垣王。”
“你怎是那是襄垣王?”司马霜面上已不是诧异,更多的是无法言表的震惊。
“女儿与他对招之时,曾见到眉眼下略大些的黑痣,前阵子煜表兄给我瞧过襄垣王的画像,我敢确定,错不了。”
屋子里静默了一瞬。
并非是司马霜不信,曾经还未嫁与宋霖之时,她也随父上过战场,自然也对阵过襄垣。
那时候襄垣的国主尚未继位,届时襄垣王还是襄垣众女爱慕的美男,只是后来造化弄人,襄垣国主登基八载便遭襄垣王的背叛,加之又有大雍步步紧逼,就算将内部肃清,怕也早晚了。
这是定数。
她不觉得大雍九年前围攻拿下襄垣有错,就算没有他们,也会有漠托,亦或周围其他小国。
芯子早烂了,内忧外患受苦的只是百姓罢了。
只是襄垣王坠崖并未身亡,着实叫她意外,现在竟扑到大雍王城来了,从宋笎的话中不难得知,实力已非当日能比。
“可要母亲给你些人手?”
司马霜微微蹙眉,襄垣王当日能蛰伏窥伺王位,自然不是心胸宽广之人,只怕会记恨笎儿搅了他的局。
宋笎怎会不知司马霜在考量什么,宽慰道:“母亲,女儿身边煜表兄安排了许多人手,再多些都放不下了。”
司马霜原本蹙起的眉头松开,伸出手点着她道:“你啊,不过既然煜哥儿给你安排了人,那母亲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