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剧烈跳动，砰砰直响。
她偷偷瞥了一眼顾宇。
看反应……
应该……
没有发现吧？
手机屏幕上，置顶微博边上已经多了一把小锁的标记。
下面正文第一行，大大的四个字——缺钱！接稿！
陈林希的注意力还在冒名事件上：“刘医生？总感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苏妙深有同感：“我好像也听到过几次。”
顾宇将手机还给陈林希，拿起自己的手机：“这个比赛，含金量怎么样？”
“好像是三大国际年度插画大赛之一吧，获奖后会有证书和在主办方杂志上出版的机会什么的。”
苏妙乖巧回答，语气却有些随意。
仿佛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令她刚才的义愤填膺显得相当不走心。
重获手机的陈林希迅速一搜，惊呼出声：“还有四位数的奖金！还是美元！”
“这人胆子也太大了！我们辟谣吧？我看之前有太太遇到过类似的事情，通常都是发长图交代一下前因后果，而后转发抽奖帮扩。你要是忙的话我可以帮你做长图。”
对此，苏妙却显得有些犹豫：“不着急，让我想想……”
包厢顿时陷入短暂的沉默当中。
陈林希看看苏妙，又看看顾宇。一个已经重新拿起筷子，另一个还在看手机。
“怎么感觉……我才是那个反应最大的？你们要不要再给点反应？”
顾宇目光还未从手机上抽离，低着头提问：“那些画你申请过版权吗？”
没等陈林希反应过来，苏妙点头：“所有发出去的正式作品，我都申请过。”
这是身为法学生家属的自觉。
顾宇终于舍得放下了手机。
“那就好。有版权，那就先拍照、屏录取证，带着这些证据去找你的辅导员，让她出面上报校方，联系到侵权方先进行协商。”
“如果协商顺利，一切好说。要求停止侵权，赔礼道歉即可，具体等校方给出处理结果。协商不行的话第一时间联系我，我有位学长在红圈所实习，正缺活干。”
语调平缓，语速不快不慢，却莫名听着很安心。
苏妙乖巧如猫，连连点头，顺便笑着蹭过去，吹了一波彩虹屁：“不愧是学法的。”
陈林希疯狂赞同，直呼靠谱！
不过——
“所以顾宇小哥哥，你为什么转行去当电商主播啊？”
“你之前在快音上还直播备战司考的吧？好像还是高分通过的。以那个分数，进什么红圈所应该绰绰有余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顾宇下意识瞥了一眼苏妙，随即笑了起来：“想多了，红圈所哪是那么好进的。”
“z大虽然是双一流名校，但毕竟不属于五院四系。我只是法本，没有海外留学经验，雅思成绩不算高，现在工作也跟专业无关，这种条件进省内top级律所都难，去红圈所可能简历阶段就被刷下来了。”
“再说，北方太干了，我不喜欢。”
陈林希惊呆了。
“这么卷？感觉我来人间只是凑数的……”
顾宇笑着看向旁边的苏妙，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吃火锅吧。”
苏妙扯起一抹假笑，夹了个猪脑给他：“哥，补补脑子。”
学法学得好好的，非要转行，必须得补脑子。
两人之间无声的暗流，对面的陈林希毫无察觉。
手机突然震动。
苏妙打开年级群一看，里面已经怨声载道。再一看，她也无语了。
“怎么了？”
“临时调课，明天下午的英语课调到今天下午了，还会点名。”
她眼巴巴地看向陈林希，陈林希直接摇头。
“想都别想。我吃完火锅就回去码字。今天看到两大帅哥，还找到了新书灵感，我心情非常好，不想碰糟心玩意儿。”
“亏你还是英专生。”
半个小时后。
陈林希抱着加了顾宇微信的手机，兴高采烈地离开。
包厢里只剩下兄妹两人。
热气氤氲，火锅香味四溢。
没有了状况外的友人，气氛再次陷入短暂的沉寂。
还是顾宇先打破了沉默。
“有个事我想听你解释一下。”
他把手机放在两人中间的桌上。
苏妙垂眸一瞥。
【国人画师安利——微博cg画师“猫猫爱吃鱼”，一个商单十万！】
苏妙：“……”
她默默把脖子缩进了衣领里。
“所以，之前我关注的那个是小号。”
苏妙连连摆手、摇头，否认三连：“这个才是小号。”
顾宇点头。
“可以。”
“大号粉丝五百，小号粉丝十五万。”
苏妙无辜眨眼，企图萌混过关。
但这次显然不奏效了。
顾宇叹了口气，放下筷子，侧过身来对上她的目光。
苏妙看着他。
看着他那纠结、复杂，一副欲言又止，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
心里突然不可自控地涌起一股烦躁。
她讨厌顾宇对她小心翼翼的样子！
不就是抑郁症？生个病而已，有必要这么夸张吗？再说她已经快停药了！
……算了。
她心一横，刚准备解释，却听头顶响起一句话。
“妙妙……你是不是借了什么……校园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