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这年头谁还没个把敌人？
同学们走后不久，夜幕就降临了。
麦当劳更衣室内。
“去哪找您？”
“就在麦当劳好了，您过来就能看见。”
钱浪肩膀夹着电话，一手叠着衣服说道。
黄玉郎教训了一顿助理和弟弟，亲自回拨了钱浪的那通电话。
发现对面的声音确实有些年轻……
‘不会不不靠谱啊？’
‘算了，去了就知道！’
‘正好，离自己家的螳螂网吧不远！’
……
七点半。
“你是……小钱总？”
黄玉郎一脸讶异地盯着钱浪问。
如果不是对面青年在见到自己后，依旧保持风轻云淡的表情的话，他肯定以为这是个大言不惭的骗子，黄玉郎肯定二话不说的扭头就走了。
“可……不是我老黄不懂规矩，但是钱总您是个新人，我对您没有一点了解，在我来之前，我是听了您报出的库存来的，可是您这个年纪实在让我有顾虑……”
“我能理解，黄总不信任我也是正常。”钱浪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的货单就在这儿，黄总你能报个价吗？”
“这……”
黄玉郎眼珠一转。
“品质还没有确定，我又怎么报价呢？”
“钱老弟啊，这行业门道多这么，比如含水量是多少，处理的精细不精细，又或者这些肉存了多长时间，方方面面都在影响价格，不是我不给你个实际价格，但是这得先验货我才能报价……”
钱浪深知这个黄总是个老狐狸加铁公鸡，便开口说道：“您稍等我一下。”
起身出门。
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其实，他只是默默地打开了系统显示屏，并且默念了一声：“提取。”
【31.6吨货物提取中】
【叮！货物现已存入大发冷库A-12仓】
【相关手续正在投放中】
“钱先生是吗？”
一个穿着天天快递衣服的小哥喊道。
“我是！”
“这是您的快递。”
他接过快递后签单，寄件人一栏是空的。
撕开了纸袋后，里面是几张文书，包括了出场检疫证明，还有屠宰需要的手续复印件，甚至还有运输和冷库的发票，一下子把所有细节漏洞全给他补上了。
这是一仓库来历清晰且有章可循的货物了！
而不是那些从海上走私过来，不知道冷冻了多少年的僵尸肉……
叮铃铃！
“喂？”钱浪接通了陌生电话号码：“你找谁？”
“钱先生是吧？”对面那头态度不错：“我是大发冷库的保管员小刘，您在我们这儿订的冷库还有七天到期，我想提前询问您在到期之前是否还要续订冷库啊？”
“这个…等两天再说，我找到了一个卖家，也许很快就能清仓了。”
钱浪与电话对面那个小刘说道。
“对了，等会儿有人过去查看验货，我可能一时赶不到现场去，麻烦你们帮我监督一下对方……”
“这当然没有问题，这是我们的责任！”对面认真地说道：“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叨扰您的，最后祝您生意兴隆！”
黄玉郎等的有些着急了。
尤其是他在钱浪出去后，偷偷打量钱浪用的手机，居然是一款便宜的数字手机，这又让他陷入了怀疑之中，觉得自己刚才的判断太草率了。
现在，支撑着他不走的原因，除了赚钱的欲望之外，还有想看等会儿钱浪怎么圆谎？
“呵？”黄玉郎的态度有些不客气了：“钱总到底联系到货源没有？”
“黄总您看。”
钱浪把进货单递过去。
黄玉郎眯起眼仔细打量，一看进货单的出厂签名，居然是隔壁县的正规大厂？
这批货物的数量还有品质，都很详细地写在了货单上，后面还有那个厂的盖章，说明了对方是认证过的。这一下黄玉郎拿不定主意了，立刻哈哈哈地干笑掩饰着说：“钱老弟真是深藏不露啊？这批货粗略一算至少三十万……”
“不知道老弟家做什么的？”
“我家？”钱浪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四周说：“我一个学生，才刚刚毕业，在这打暑假工。”
“这么说？”黄玉郎问道：“你可以自己做主喽？”
“嗯，自己的压岁钱，我拿出来做生意。”钱浪摆了摆手说：“我与隔壁县有点关系，找渠道进了点货过来。后来仔细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个行业有了黄总这种人才。我思考了一番，还是不想和您竞争了，所以我找您来把货清了准备退场……”
“哎呦，老弟你看得可真准！咱们整个县就四十多万人，其中七成的家庭还是农村的，县里的城市化率还不到三成。本地的消费市场其实极小，你老哥我也是靠着做大城市，你想要把这个生意拓展到大城市，那做大渠道要花的钱就海了去了……”
黄玉郎这一副谆谆教诲的样子，仿佛生怕钱浪这个新丁被‘骗’了。
反正，话语里里里外外，说的就是那么几个意思：钱浪有关系也没什么用，这方面生意一点也不好做，又苦、又累、又脏、又穷，一年到头也赚不到多少钱……
在一边他给钱浪做‘人生导师’的时候，他还迅速给自己堂弟黄玉鹤打了电话。
“大发冷库，你快点去。”
两人坐在麦当劳你吹着牛，钱浪点了一个汉堡正吃着，对面的黄玉郎一脸感叹地说：“嗨，钱老弟你可真是不得了，现在养出来的孩子实在是太娇惯，就像我家儿子似的……上大学要买手机、买电脑，刚买的手机还没坏，他就又要换新手机了，毕业了我还要给他在大城市买房，辛辛苦苦经营的生意也越来越难……”
不知是不是自己把自己感动了，黄玉郎说着说着都哽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