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人的出现,他的人只能远远避开。
幸好她不像文氏,否则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无趣了。
韩辰不禁弯了唇角。
“山东王藩台即将进京,听说他有意辽东都司都指挥佥事之女。”
“什么?”风重华听到他提起周琦馥的亲事,手指不由微顿。可再仔细想了韩辰的话,突然神色大变。
如她记忆无差,汉王的根基就在辽东和宣府。
而周克,是永安帝所派去之人。也就是说,周克不是汉王的人。
是永安帝派去的钉子。
而山东布政司王真是谁的人?是韩辰的,还是皇子们?
不!
周克是孤臣,怎会让女儿嫁给皇子的人?也就说,王藩台亦是永安帝的人了?
韩辰难道是想让她去影响周琦馥吗?
“世子好算计。”风重华垂首,笑如初荷,楚楚可怜,“世子,臣女上无父兄,下又丧母,恐无助臂之力。”韩辰高看她了,她怎有能力影响周氏一门?莫说她只是文谦的外甥女,她纵是周克的亲生女儿,也影响不了周越和周克半点。
韩辰挑了挑眉,被面前的人气得肝痛。难道她真以为自己会用她去做什么事情?如果真想做事,也犯不着去寻她。
直接找文谦多好?
方才还夸她聪明,怎么事情一轮到自己就愚蠢起来?
果真是文氏教出来的,不可理喻!
韩辰深吸一口气,后悔这些年没有太过关注她,以至于被文氏养废了。
这样的性子,怎能与他并肩?
韩辰不想再和她多说话,将白子掷落筒中,而后轻拂大袖。
袍袖飞起,倏忽即收。
棋秤上多了一枚赤金扁簪。
风重华的眼倏然收紧,藏在袖底的手死死攫紧。
这是文氏的扁簪,乃是文夫人留给文氏的遗物之一。文氏爱之深切,除了睡眠之时取下,须臾不离鬓边。
这么说母亲还活着?被韩辰寻到了?母亲在哪?她要见母亲……
她站起身,朝韩辰望去,却见到面前的人笑得诡异莫辩,高深莫测。
这笑犹如当头一瓢凉水,浇得她彻底清醒过来。
她复坐下,脸容藏匿在梅枝横斜下,没有悲喜,没有激动,宛如一尊雕塑。
韩辰不禁点头。
将扁簪往前推了推,浅言低语,“我不喜欢不聪明的人!”
语声酸软酥麻,令风重华心头急跳,好似踩在云端一般。
双手将扁簪接过,别在发髻,敛衿一礼,“多谢世子!”
母亲有了消息,就总没无消息要好。既然她落在韩辰手中,只要自己听话,母亲就不会有生命之忧。
山庄前院生起袅袅炊烟来,厨娘们开始准备膳食。顺着荷塘往远处望去,是灰色连绵的山脉,山脉顶端,是皑皑白雪,白的触目惊心。
“回去之后,若是有事可通过良玉转告我。”
韩辰走后没多久,安陆伯府……双鱼胡同的风家再度出事。
苑马寺盘账,居然查出来数万两亏空。永安帝大为震怒,下令清查。查来查去却查出,有人私贩骏马暗中谋利。
国朝一直对马匹看得极重,对于这种私贩骏马的行为更是深恶痛绝。
苑马寺卿被褫职罢官,查看待用。
这件事情闹这么大,总要有一个替罪羊。
于是,已经从苑马寺离职的风慎就成了最佳人选。
至于这数万两亏空到底是不是他一个人所能搞出来的,永安帝好像并不在意。他要的是尽快填补这个亏空,苑马寺回归正道。
见到永安帝接受了风慎这个替罪羊,苑马寺卿欣喜若狂,会同大理寺查抄风府二房。
只可惜查来查去,二房也只查抄出了将近一万两银子。
离补亏空还差了数万两。
于是,苑马寺卿说风慎将家产分了一半给长女风重华。
可谁知他刚提出这个建议,就被内阁首辅解江接了过去:“怎么,苑马寺卿是瞧上文恭人那点嫁妆了?”解江的语调不石。
她不由自主吸了一口长气,用力伸了伸懒腰。
全新的生活,全新的开始。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为风氏一门所烦恼了。
那些人,那些事,终于远远地离开了她,再也不复出现。
她放下手,伸由良玉托着胳膊。
良玉浅言低笑:“世子说,不知县君喜不喜欢他送的礼?”
风重华蓦地转首,微怔刹那,而后展颐:“多谢世子,满意至极。”这两天整修电路,天天白天都没电,真是晕了。好烦在农村生活,好烦在农村生活,到底什么时间才能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