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长得还可以,见我回头他对我挤眉弄眼,最后做出一个抽烟的手势,示意我出去抽烟。
  我跟了出去,我们来到阳台,他拿出一根烟给我点上,我问:“媳妇儿,你一天这是要抽多少烟啊?”
  “媳妇儿,我这么跟你说吧,你老公我开心的时候一天一包,不开心的时候一天两包。”
  “一天两包?!”我差点跳了起来,这可是我爸每天的量,“你个死傻逼,照这么抽下去,你的肝花肠子迟早会熏黑吧?”
  “肝花?”苏秦貌似不动这个来自湘南的词,疑惑着问我。
  我抽了一口烟,把烟雾吐在他那大如盘子的脸上,他躲开了去,我说:“哎呀不懂就算了,老子我从来不想说第二遍。”
  “有性格,这就是老公我喜欢你的原因。”
  我白了苏秦一眼,说:“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能让你抽两包?快说出来让你男人我乐呵乐呵?”
  苏秦笑了出来,被呛着了,咳了几下,说:“还不是因为你。”
  “我?”我难以置信地指着我自己,“我又怎么了?”
  “媳妇儿啊……”苏秦笑着笑着便装哭,抱住了我,“谁叫你不来陪我呢,我好寂寞啊……”
  “滚你个死傻逼!这么大一坨猪头肉挂我身上我不累啊,” 我推开了这团肉,“真肉麻,我浑身鸡皮疙瘩刀都刮不平!死开!有多远死多远!”
  其实苏秦并不是GAY,只是与我的关系太好,我们才互相称对方“媳妇儿”。反正这个称呼班上的人都知道了,自从决定考研以来我就没什么时间陪他,所以一直都是一个人去上自习、一个人去吃饭,每次碰到班上的女生,她们都会问我:“你媳妇儿呢?”
  我每次都这么答:“打游戏呢。”
  其实,他也挺无聊的,虽然他成天玩游戏,但与法语专业其他男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有时候他们可以去踢踢球唱唱歌什么的,但每次回来他都会向我吐槽林韵杰优柔寡断、李郝太高冷,跟他们玩没意思,每次回来都向我诉苦,说还是我好,性格直爽做事爽快,喝酒酒量好,黄段子说得滑拗,请吃饭出手阔绰。
  他跟张耀关系很好,但张耀又不玩游戏,成天出去忙找工作,现在找到了兼职,他们俩便离得越来越远了。我突然有点同情他的遭遇,心想以后一定好好陪陪这个傻逼。
  很快就到了周四。这两天我一直没见到高远,我心中很不是滋味,我现在也不知道现在对他是什么感觉。但我觉得这样挺好,对他又爱又恨的我,只是希望他能在我眼前消失一天算一天,希望时间能慢慢包扎我的伤口。
  下午我听着蔡依林的《小伤口》行走在校园内,和煦的阳光洒在我的脸上,听着她唱着“只是小伤口,时间包扎我,我想念,你给的痛”,我又不禁唏嘘,心中的痛又越发强烈了些。但换个思维想想,高远如此执着地追求着前任,如此深爱着前任,他只是对我犯了个错,伤害了我,可我还是可以原谅他的。
  毕竟我不强迫于人,还好我还没爱到他可以为他去死的地步,要是那时他才甩我,我肯定会给他一巴掌。但是,若是他追前任无果,最后尝到了恶果,回过头来再来追求我,我也会给他一巴掌。
  今日,我算是起了誓言了。我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我与陆广诚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我曾经那么爱他,可到现在,虽然对他还有感情,但至少没有那么深刻了。
  下午是另外一个外教的课,他来自法国西部临海城市——南特。他叫César(塞萨尔),金黄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小时候我认为似乎所有白色人种都是一样的,如宝石如海洋般湛蓝色的眼睛,金色的头发,白里透红的皮肤,高挺的鼻梁,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我长大后发现并不是这样,有些白人的头发也有黑色的,眼睛也有黑色的和褐色的。
  我听说César是个GAY,所以我一到达教室他就注意到了我,似乎看出了点什么,但也只是对我笑了笑,嘴上并不明说。
  他有个男朋友,男朋友是个受,长得很是文静,前几天有人还在大街上看到他和他男朋友在街上逛街买菜,二人穿着情侣装似是很恩爱的样子。我心想,爱情的力量果然是而伟大的,他为他男朋友来到了中国,在中国待了十年,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似乎还会说广东话。这也是我在下午的时候与他对答发现的,因为我要问他的问题太难解释,我见他不知不觉嘴缝中蹦出来了广东话,我也与他用广东话聊天。他现在已经年过三十,但青春犹在,活得仍旧很阳光很幸福。
  下午第二节课的时候,我听课听不下去了。现在夏热还未去,一上课我就犯困,我独自一人坐在第二排,前面两个女生挡住了我桌上的手机,我就打算刷刷朋友圈。
  我打开微信即发现了“发现”一栏有一个红点,我点了“发现”,就看见了严晓明的头像。我点进去,刷新,看见严晓明发了一条朋友圈。内容是:
  【我永远爱小宇。】
  下边还配了一张图,我点开一看,是那日我和严晓明陪着朱翔宇兄弟出去玩,吃自助时我帮严晓明跟朱翔宇拍的照片。那日朱翔宇穿的是白色的短袖,严晓明穿的蓝白相间的条纹短袖,照片中严晓明笑得很阳光,而朱翔宇则笑得很勉强很吃力。
  我看了那照片,朱翔宇的头被打了马赛克。
  我心里一懵——这算什么?出柜?
  我心中暗道不好,严晓明你这个杀千刀的,为了朱翔宇这个人出柜值得吗?
  严晓明肯定是为了证明自己对朱翔宇深深的爱意以及自己追求他的诚意才出柜的,但我不敢保证严晓明的这条朋友圈有没有设置分组可见,若是仅仅只让同志圈里面人的看见照片,那我倒没什么好说的,若是没有设置分组可见,那就麻烦了,因为我怕这回会物极必反。若是所有人都知道严晓明是个同志,而朱翔宇又没有出柜,他俩在一起的时候别人会怎么看待朱翔宇?朱翔宇肯定会为了保护自己不让别人发现自己是个同志而远离严晓明。
  到时候严晓明会遭到世人谴责,失去朋友。我也是个没有出柜的人,我以后还会跟他做朋友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敢想。
  我浑身出了汗,准备给严晓明发消息,谁知道严晓明率先给我发来了:
  【我后悔了,我删朋友圈了。】
  还真是!
  我心想糟了糟了,刚刚那朋友圈发布了已经有了十分钟了。我着急点进去一看,发现真被他删了。
  我坐立不安,于是起身,跟César说我要去上厕所,实则我是要开溜。我跑到教学楼后边的小树林里,拨通了严晓明的电话。
  严晓明很快就接了,哭着对我说:“亲爱的,怎么办?”
  我一时语噎,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阵我才说:“你先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想着出柜?脑子长泡了吧你?”
  严晓明还在啜泣,我问他:“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在外边,我也不知道在哪,我现在无路可去,我需要人陪。”
  “你把定位发给我,站在那里别动,你别怕啊,我马上过来。”
  我说完挂了电话,不久后严晓明发来了定位,我飞奔前往学校门口。
  我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下课,我怕到时候César会起疑心,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上周我已经缺了课,要是这周还骗外教的话,恐怕我的下场会很惨,我现在安安心心考研,可严晓明出了这么一大档子事儿,可能我跟严晓明以后朋友都没得做——我想了很多,觉得很复杂,我脑袋都快爆炸了。
  我拦了辆车,二十分钟后我在路边找到了严晓明。
  我付了钱,轻轻地走到严晓明身边。
  我拍了拍他的肩,说:“晓明,别伤心了。”
  严晓明抬起头时,我几乎僵住。那张憔悴的脸,双眼通红,满面都是湿的,我看不下去了便骂道:“严晓明,你看看你现在什么鬼样子,哭有什么用?你个没用的东西,出柜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撞见鬼了?”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小宇,对不起室友,对不起父母,学校里的人很快就知道我是个GAY,传遍了贴吧,到时候别人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会受到牵连,小宇也会因此而远离我,室友会觉得我脏我有艾滋病,父母会觉得我丢了他们的脸。”
  听到这里我突然有点心疼,我会离开严晓明吗?我打开贴吧,看了看农大的贴吧,并没发现严晓明出柜的事。这种事情,要是传开了,肯定会出现在最上边,看来被删了。
  “被删了,”严晓明说,“我跟一个人有仇,我忘了设置成不让他看见了,之后那人便上传到了贴吧……还好我一个室友心肠好,跟那人说了很多话,才劝他才删除的,但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再有人保存,一传十十传百的话……”
  “现在不是还没传开吗?”我拍拍他的肩,“放心吧,还好只是你们学校的人知道了,要是校外的人或者全国的人都知道了的话,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阿哲,你还会跟我做朋友吗?”
  我想着那日我被高远伤害了,我哭得很伤心,我打了电话给严晓明,他二话不说就出来见我了,他是如此仗义。可现在他遇到了麻烦,我怎能坐视不理?
  我深深地看着他,认真地说:“会的,我们不是朋友,是闺蜜,你忘了?”
  严晓明这样子我看着真的很心疼,但我又不太会安慰人,我只好这么僵着……之后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该给我一一道来了吧?”
  严晓明见了我,也哭得没那么厉害了,于是他擦干眼泪也没再抽泣,对我说:“小宇一直在知乎上玩,我看见了他在GAY的话题中写了篇很短的文章,里面有很多人评论,我看了评论区,见他跟一个人在勾搭,语气很暧昧似的,我于是就吃了醋。我开了小号去勾搭他,勾搭了好几天,后来他说他对我有感觉了……之后,我就跟他说那个是我的小号。”
  我听到这里,心想严晓明你就是贱货!这种事情你怎么能做呢?这不是存心让对方讨厌你吗?
  “而小宇说,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他说对我有感觉只是想玩玩我,我听到以后非常地痛苦……他说我伤了他的感情,再也不会理我了,除非我做出一件能让他感动的事情。”
  “所以你就出柜了?严晓明,我怕你是猪脑子!”
  我头像炸裂般疼痛,其实这事情也怪我,我口口声声说好好学习,发朋友圈说让别人不要打扰之类的话,严晓明看到我的朋友圈恐怕也是不想来打扰我,所以一直都没跟我商量便去做了蠢事。要是我不发那些什么励志的朋友圈,恐怕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
  严晓明其实做法很幼稚,他以为出柜能感动朱翔宇,可能真的会物极必反。
  他拿出手机,准备给朱翔宇发消息,我立马抢了过来,我说:“先别看手机,你先给我说说朱翔宇咋回事。”
  我将他的手机没收,放回了我的裤兜,严晓明说:“之前你跟我一直说起过一句话:‘有些人,第一次见面就爱上了,但是他们的爱情并不长久。有些人,相识很久之后才互相爱上,但是他们一起走完了一生。’我将这句话跟小宇说了,他说一见钟情的人也可以走完一生。他说他跟一个人一见钟情了。”
  我彻底无语,我在想我以前怎么那么蠢,怎么相信了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
  “小宇还说,”严晓明又开始抽泣了起来,“当看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时,下边就会硬……他说他看到我,他下边硬不起来……”
  我冷笑了一下,朱翔宇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说了,你先静一静,我去了解了解,看看这件事情传到哪去了。”
  我打开手机,发现林韵杰又给我发了消息,信息中显示:【拉个屎能拉二十多分钟?你要拉到过年去啊?】
  消息显示是二十分钟前,我连忙给林韵杰打了电话,林韵杰接通了说:“你去哪儿了?上个厕所人都没了,我还以为你掉茅坑被蛆给拱了。”
  “我没事,刚刚有个朋友来找我有事儿,我出去了,我包在教室你帮我拿了吗?”
  “放心吧,我拿了。”
  “谢谢。”
  “你什么时候回来?”林韵杰问我。
  “我出去唱KTV了,不知道还回不回去,放心吧,我没事。”
  “好吧。”
  “问你个事儿,”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下定决心问他,“农大有个人出柜了,你知道不?”
  “出柜?啥意思?”
  我无语了,心想还是不要问这个猪脑壳了,于是说:“好吧好吧,没啥意思,当我没问。”
  我说完挂了电话,于是问了问好几个我们班的女生,她们都说不知道,我又去翻了翻微博热搜和贴吧,发现都没有,我心中才平静下来,于是对严晓明说:“还好没传开,你放心吧,不过你要防着你的室友了。”
  “嗯嗯。”
  整个下午我都和严晓明在一起,由于他还没发工资,晚上我帮他开了间房。照顾他睡着之后,发现已经晚上十点了,老师在群里催我回去交作业。
  我本来想让林韵杰帮我交来着,作业就在我的电脑里,可当我想起我电脑桌面上有我的**——陆广诚的艾滋病检查单子还在我桌面上放着,因为我前几天翻出来看了……所以,我只好给严晓明留了言,回学校去了。
  我回到宿舍交了作业,准备入睡时,严晓明给我发了一条语音:
  “亲爱的,你放心吧,我没事,我会面对一切的,我也不会寻短见,你安安心心学习……我造的孽,我一个人承担,就算受到所有人鄙视的目光,但我觉得这是我应得的。但你一定不要担心我,我有事情给你打电话,晚安,早点睡,爱你。”
  我心中还是很担心,之后又跟他聊了很久的微信,发现他父母都知道他出柜的事情了!但他说父母知道了也好,至少以后他也不用背着这么沉重的包袱,他为了隐瞒这个身份觉得好累。我跟他聊到半夜,发现这个家伙真的没事之后,我才安然入睡。
  之后我又很久没有睡着,我一直在想出柜的事情,未来总有一天我会为这个身份而负荷不堪,我肯定会被这个身份压得透不过气来。若是我出柜了,父母会怎么看我?身边的挚友还算是挚友吗?
  ☆、2017/09/08
  今早严晓明失联了。
  因为前夜我回学校交作业了,他又在伤痛当中,所以我有点后悔回来交作业,后悔没有陪他。
  今早我对他不放心所以给他发了微信,他没回复,后来给他打了电话,发现早就关机了。
  我很不放心,因而我给朱翔宇发了消息,发现他早就把我拉黑了。
  我疯了似地跑出校门,拦了辆车去了他学校找他,去了才知道,我发现他是不可能在宿舍的,因为前夜他住宾馆里。
  我又飞奔去了宾馆,发现他早就退房了,我问了服务员他什么时候走的,服务员说刚走不久,而且他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看了看时间,上午十点。
  我能怎么办?报警?
  我还是决定去找找朱翔宇,也许他知道,或许他俩现在就在一起。
  由于严晓明之前跟我说起过朱翔宇的住址,所以我还是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他。我直接推门进去了,里面有几个人穿着短袖打着游戏,我一眼就看见了朱翔宇。他在吃泡面,见我进来满面惊讶。我什么也没说,进去扯了扯他的衣服,指了指门外,示意他跟我出来。
  貌似他才起床,脸都没洗。说实话我很不喜欢他,虽然每个人都有拒绝别人的权利,拒绝严晓明是他的权利,我不该谴责他。
  但是,我还是很不喜欢他。
  “你干嘛?”他的语气很不礼貌。
  我也不理会他的大爷气势,问他:“严晓明跟你咋回事?”
  他环手于胸,“我今天拒绝他了,还把他删了,怎么了?”
  “你怎么拒绝的?”
  “很残忍地拒绝。”
  我不知道他的残忍在我的世界观里是不是跟我想象的残忍是一回事,于是我连忙问他:“他失联了,手机关机,你知道他在哪吗?”
  “我知道啊,去了同志浴室。”
  我很惊讶,“为什么去那种地方?”
  “他以此要挟我,说不跟我在一起就去浴室做0,这辈子与我没关系。呵呵,他以为我在乎他,他这点小伎俩我会放在心上?你去就去呗,我又不把你当根葱。”
  我很生气,严晓明又去做这种低智商的事情!都这是个时候了还以为朱翔宇还在乎他!
  “你知道在哪个浴室吗?”
  “知道啊,”他始终是傲慢模样,“你要去救他?别一会救人没救成,你倒被一群老汉给骑了。”
  “告诉我,他在哪?”我逼近他,真的很想揍他一顿。
  他冷冷地笑一声说:“印/心屋浴室。”
  “好!”
  我冷冷一笑,直接给了朱翔宇一拳,他被我一拳打在了地上,捂着脸发出杀猪般的叫喊。
  “这一拳,为他,因为他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却养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 !”
  我对着他的肚子来了一脚。
  “这一脚,为了我自己。若是今日我没被人骑,那你就为你的话负责,回来我还来打你!”
  四面来了一群吃瓜群众,我懒得理会,立马跑开了,也没回头看朱翔宇的怂样。
  之后,我打了车去那个浴室。
  我心跳如鼓,担心严晓明会出什么事情。
  严晓明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为什么要为这么个货色去出卖自己的身躯?值得吗?
  我心中又怨又恨,怨他不跟我说朱翔宇拒绝他的事情,恨他如此软弱如此愚蠢,为了朱翔宇去那种肮脏的地方!
  我来到了所谓的印/心屋浴室,下了车直接奔了进去。这两天我很心疼我的车费,为了严晓明或者是为了我自己的破事,成天奔来奔去的花费了不少钱,但我也没办法……我眺瞩四周,说实话这浴室貌似还不好找,我也不记得我是怎么找到的了,我只记得我的脚步很快,因为这涉及到严晓明的清白问题,又涉及到他的生命问题。
  我找到了浴室直接奔了进去,守在外边的小哥把我拦住说:“你咋不给钱呢?”
  “我来找人,”我推开他,“别挡我。”
  “现在是中午,人少,你把他照片给我看一下吧。”
  我翻出手机给他看了严晓明的照片,他说:“刚来的,现在还来得及,我看他进了里面,快去!”
  “谢谢。”
  之后我连忙冲了进去。
  路程中遇到了几名色狼眼神在我身上游离,我的臀部还被人拍了几下,我转身就给了他人一脚,骂了句“傻逼”,因为我心情真的很不好,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别人来惹我的话,那可能是要出人命的。
  我一间间地找着,说实话我很讨厌这里面的氛围,这些人为了一时之欲放荡着自己的灵魂,一丝/不挂在里面走着,看着猎物就去乱摸,合适的话打一炮,或者是来个群P,也不怕染上病。
  我很讨厌滥情的自己,即使有时候我很渴望性,在性/爱过程中能释放自己的快乐与压力。但是我不能跟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上床,因为我不能保证他是否干净,而且若是与一个完全不相识的人上床,我会变得不认识自己。
  所以我真的很讨厌这里,这里的人真的很恶心。
  终于,我在倒数第二间,看见了严晓明。
  里面除了他,还有四个男人,外边还有一群人看热闹。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因为所有人都是那种我不能理解的眼神,那四个男人看起来有学生、有大叔,也有爷爷级别的,我就更感恶心了……我看见其中一位粗壮大汉正亲着严晓明的脸,其余人正直勾勾地看风景。严晓明表面很痛苦,似乎很不情愿,但却没反抗——也许,他真的会如他与朱翔宇说的那样,不与他在一起他就会来浴室当一次0吧。
  我像疯了似地拨开人群,拉起严晓明,骂道:“你就这么没出息吗?就为了他那个贱人?醒醒吧严晓明,有些人天生就是贱货,你为了他就这么作贱自己是吗?”
  严晓明见我来了很吃惊,但还是捂着脸哭了。我拿起浴巾帮他遮住身子,身边一位壮汉说:“这个长得不错,身材好,皮肤也好,不错不错,真的很不错。”说着就来摸我屁股。
  我在紧张的时候往往都会假装淡定地冷笑一下,回头对着色迷迷的四人说:“我看啊,你们四个一个个都长得那么丑,没一个养我的眼,况且……”我扫视了一下四人下半部分,“都这么小,怎么敢出来做人?”
  那壮汉被我侮辱,面色通红,“你!”
  “赶紧滚吧,有多远滚多远,我跟你们说啊,他有艾滋病,你们也不怕脏了身子!”
  那四人一听说严晓明有艾滋病立马就跑了个没影。
  我拉起严晓明的手就往外走。
  “把衣服穿好,咱去外边说。你怎么能来这么恶心的地方?严晓明,朱翔宇犯贱,你也跟着犯贱是吗?”
  他没说话,满面泪水,边哭边穿衣服,我看不下去了,我说:“严晓明,你身为一个攻,你他妈的怎么就比我还母呢?大男人哭什么哭?为了他,值得你满面流尿?我看呐,到我死的那天,你也不会哭得这么痛快!”
  他还是没说话,见他把衣服穿好,我拉起他往外走,走到路边,我继续骂:“严晓明,你能不能成熟点?我们都是同类人,这个圈子里的人想必你也了解,恋爱也好,追求别人也好,我不反对,但你不能乱了分寸!有些人值得,有些人不值得,睁开你的眼看清楚好不好?你能不能别再让我担心了?我真后悔认识你这么个蠢货!没用的东西!”
  他被我骂得说不出话来,擦着眼泪。我说:“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哭死算了,但别在我眼前死,省得让我麻烦上身!”
  “我爱他……”
  他今天的第一句话,他说完就抱头蹲了下去。
  我一看到这一幕心就软了,我也蹲下来,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拉起来,说:“我知道你爱他,但是他不爱你。当你知道他不喜欢你之后就别去纠缠人家,这样只会让他越来越烦,你在他心中就越会掉价。就算你们不可能,但你也不能来这种地方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就像你跟高远一样吗?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但你不烦他,理解他,默默地喜欢他。”
  我沉默了,很久我才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了这话,也想哭。
  但我不可能在严晓明面前哭,我又骂道:“你知道你还不学着点?你怎么那么蠢?”
  “你别骂我了……我错了……”严晓明哽咽着跟我说,我不顾路人目光把他拥在怀中,拍了拍他的头说:“好了别哭了,忘了今天吧,忘了他。”
  他好像点了点头,我问:“吃饭了吗?”
  我想他肯定没有,我准备带他去吃饭,他说:“我想回去睡觉,今晚陪我去同志酒吧。”
  “去酒吧干什么?”
  “我要开始新的征途!”
  我在想同志酒吧里也没一个好东西,但比浴室好多了。
  所以,我长这么大都没去过酒吧和浴室。
  今天,我他妈的恐怕要突破两个第一次。
  我送严晓明回了学校。他们宿舍没人,我安排他睡下,下楼买了午饭,上来时他已经睡着了。
  其实严晓明在我心中就是一个孩子,一个没怎么见过真正的疼与痛,是一个比起我来有些天真的孩子。既然我跟他成了朋友,我就要对他一切真诚,因为在我的世界里,我不允许背叛,所以我也要真诚待人。
  今天看来是没时间学习了,一整天恐怕都要被严晓明搅和了,我也累了,我吃完就趴在他宿舍桌上睡着了。
  六点多的时候,严晓明叫醒了我,“我请你吃小龙虾。”
  我摇摇头说:“我有鼻炎,医生说不能吃虾。”
  “那你要吃什么?”
  我笑了笑说:“螺狮粉吧。”
  “就知道吃这个,就不怕菊花流了脓!”
  我笑着说:“流就流呗,反正我又没男人。”
  他被我逗笑了,说:“亲爱的,要不咱俩在一起吧。”
  我笑着将他打发了说:“赶紧去洗澡吧,你洗完澡我也洗一个,但我要穿你的衣服。”
  他点了点头,拿着东西出去洗澡了。
  两个人准备完毕,草草地在学校吃了螺狮粉。长沙这边的东西本来就辣得菊花疼,我居然还点的特辣。
  我很担心今晚会拉肚子。(⊙…⊙)
  吃完晚饭我跟他在太平街走了一会,喝了点东西,之后就去了酒吧。
  酒吧的名字我记不大清楚,好像叫苏荷酒吧,一到晚上这里的人就多了起来。我在外边便增加了警惕性,严晓明见我不敢进去,劝说道:“没事,我都来过好几回了,里面帅哥多,今晚约一个回去,你也该浇浇火苗了!”
  我心想朱翔宇就是跟你在这里面认识的,我也没见你们有什么好结果。但见他雨过天晴,心情没那么糟糕了,我就想着今日就答应他,拒绝了他的话未免显得我太保守太过分了。
  他拉了我,我没动,我正经地跟他说:“要想让我进去,可以。但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我就坐着玩手机,别让我去跳舞,也别给我物色男人,这里面没一个正经的。”
  他想了想说:“好吧,要是我今晚约不到男人,我回去又得捂着被子哭。”
  我嘀咕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
  我跟他进了门,交了钱,就看见了舞台上高歌炫舞,台上的同志长得都不错,身材也挺好,挂着个内裤好几个人粘着跳舞,台下一片热潮与欢呼。里面有在舞池跳舞的,有看节目的,有喝酒的,有抽烟的,我找了个地方坐下,我对严晓明说:“你去买酒。”
  “你喝啥酒?”
  “随便来点啤酒吧。”
  “好。”
  他说完就去买酒去了。
  我点着一颗烟,深吸了一口,不一会儿严晓明拿着酒过来了,说:“阿哲,去跳舞呗。”
  我摇了摇头,“我说了,不许拉我去跳舞。”
  我跟他碰酒瓶喝了一口,他牵着我的手说:“来嘛。”
  “你去吧,争取钓个汉子回来。”
  “好吧,”他有点不高兴,“那我去了。”
  “去吧,小心点。”
  我看他进入了舞池,淹没在了五光十色的光晕和人群中,我喝着酒抽着烟,看着人群中的他。
  祝他好运吧。
  十分钟以后,有人突然问我:“帅哥,可以请你喝酒吗?”
  我听到的是一个北方人的口音,于是我扭头,看到了两个人。邀请我喝酒的那人戴着墨镜,穿了一件黑色衬衫,扣子没扣满,露出高挺的胸部,身材很好,也很高大,大概有一米八,笑起来一口白牙,虽然戴着墨镜,但是我可以判断此人长得不赖。就是他这一身打扮我有点反感,一看就是社会中人,而且还是在这种酒吧,我来这里是为了陪严晓明的,而不是处对象的,而且一想起严晓明之前在这酒吧里遇见的朱翔宇我就来气,所以我对身前这人没好感。
  我现在,心情真的一点都不好……希望他别惹我。
  他坐我身边,眼睛盯着我。与他来的那人在他身边坐下,似乎不太高兴。
  我笑着说:“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不认识你。”
  他笑了笑,“喝着喝着就认识了。”
  “没必要认识。”
  “为什么?”
  “你男人在你身边啊。”
  他满脸无辜地说:“他不是我男人,是我朋友。”
  “反正我不想跟这里边的人来往。”
  他好像生气了,“那你来酒吧干嘛?”
  “我只是想来见识见识酒吧里面都是些什么货色。看见你之后啊,我发现酒吧没一个好东西。”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我这人怎么说话你看不见听不见吗?”
  我心想这人下一秒要么把我打一顿要么一拍桌子马上滚蛋,但无论哪种结果,这人都会滚蛋,前提是我不还手。
  谁知他笑了笑说:“我喜欢你的性格,我很喜欢,怎么称呼你?”
  我很无语地说:“我从来不告诉那些歪瓜裂枣花里胡哨的人真名。”
  “那你给我个假名吧。”
  “我爹。”
  “我爹?”
  我笑个不停,说:“儿子真乖。”
  他没生气,说:“我叫周原。”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为什么?”
  我说:“因为你戴着墨镜,凭什么你能看见我的脸,我就不能看见你的脸啊?这不公平。”
  他连忙摘下墨镜,这一看,他还长得不赖,很成熟,大概二十七八岁。他把墨镜扔桌上,说:“送给你了,见面礼。”
  我拿着墨镜看了下 说:“还不错,多少钱买的?”
  “388。”
  我把墨镜扔桌上,“低于500的墨镜,我不要。”
  他笑着指着我说:“有性格,我喜欢。”
  我心想,既然这人这么死缠烂打,根本拒绝不了,喝他一杯酒恐怕也死不了。于是我说:“要请我喝酒也可以,但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周原好气地说:“没见过你这种人,请你喝酒还提条件。”
  我就要起身,说:“那我不喝了。”
  周原连忙拉着我的手,让我重新坐回座位上,说:“哎哎哎,我说着玩呢,什么条件?”
  我指着舞池中与一个小受跳得正尽兴地严晓明说:“看见那个穿红色长袖的帅哥没?他是我闺蜜,被甩了,现在很失落。”
  周原眯着眼睛看了看严晓明说:“我没见他怎么失落啊,挺开心的啊。”
  “少打岔!”
  “要我答应你什么事儿?赶紧说。”
  我笑了笑,“他今晚是来钓男人的,我也是想让他今晚图个开心。这么着,一会等他过来,你就说你要请他喝杯酒,他到时候肯定会答应的,而且你要说你是个受。”
  周原哈哈大笑,对我说:“小子,你看看他,再看看哥们儿我,老子像受吗?”
  我又要起身,说:“不喝了!”
  周原把我拉下来,说:“行行行,我答应你就行了!”说完白了我一眼,嘀咕着:“真难伺候。”
  之后他叫他朋友去买了酒。
  不一会儿,我与周原将酒喝完之后,严晓明冒着大汗回来了。他笑着显摆着手中的卡片说:“看见了吧,刚刚那人给我名片了。”
  我很欣慰地笑着点头,“那人长得还不错,你运气真好。不过,社会上水性杨花的人死一百个都死不干净,你小心点。”
  “我怀疑上辈子你是一丈青那个老毒舌。”
  周原笑着过来与严晓明说:“帅哥,可以请你喝杯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