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几缕阳光透窗而入,堪堪照在卧室的梳妆台上。
  金牛影后阮灵睫对镜子自照:一双含水长眼,眼尾微微上扬,鹅蛋脸,鼻梁挺直,皮肤凝白如霜,嘴唇丰薄适中,颜色不妆而红。
  阮灵睫在人世间活了三十年,混迹娱乐圈十年有余,形形色色的天然或人工的美颜阅了无数,仍是被镜中这张脸惊呆了。
  更要命的是,这张脸约二十上下年纪,饱含青春生机,未染风霜,未改形状,天然出水一朵芙蓉花。
  而阮灵睫自从一脚踏入娱乐圈,为求完美将原本就精致的脸做了几次微整,每每不愿照镜,总觉得别扭。
  阮灵睫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把脸蛋一拍:“这脸好。”虽然一分一毫都不是自己的。
  她起身,决定以后尽量少照镜子,怕患上“自恋”这种不治之症。
  门被推开了,一个六岁的男孩咚咚的跑进来,这孩子是她的弟弟,金雕玉琢的一个小玉童。
  “姐姐,阮滴滴要去弹钢琴了,司机在下面等着呢,就不陪你约会啦,祝姐姐马到成功。”
  小玉童的奶声把阮灵睫心尖萌的一颤一颤,柔声说道:“今天周六,谈什么狗屁钢琴,陪姐姐出去走走。”
  小玉童有些动心:“有大帅哥还有小美女,可是要是翘课的话,爸爸妈妈会不高兴的。”
  “哪里来的小美女?”
  “大帅哥苏朗的妹妹苏哒哒!”
  阮灵睫哦了一声,刚穿来一天,有些情况还不是很了解。
  这本“我在豪门做寡妇”狗血文她只看了不到三分之一,然后翻了一下结局,气得恨不得把书撕烂,再把作者拉黑。
  她莫名喜欢书中的恶燥女配阮灵杰,这个女配的存在感超强,然而一手好牌打的稀烂,身为豪门千金强买强卖手段奇出嫁给了门当户对的病娇男主。
  婚后备受冷落,性情越发古怪偏激,与男主的关系陷入无限恶性循环中,最后抑郁而终。
  这书原本叫做“邪魅总裁狠狠爱”,她任性的改了个名字,叫做“我在豪门做寡妇”,女配被她提到一番变女主。
  抱着“先挣它一个亿,把书改编拍成电视剧,亲身上阵演绎女主精彩一生”的美好梦想入睡,一觉醒来就变了身,不用拍戏挣钱改编电视剧带妆上阵这么麻烦了。
  “乖弟弟,过来。”阮灵睫把小玉童抱在膝上坐着:“告诉姐姐,你未来姐夫生了什么病?严重不严重?”
  “听说是心脏病,治不好了,姐姐你还是不要跟他结婚了。”
  “悔婚不太好吧。”
  “可是他见你十次就有八次会晕倒啊!”
  阮灵睫叹气:“我的乖乖,如此病娇可怎么好?”
  心里突然痒了一下,她记起书中描写的句子。
  “她身形高挑,一双凤目凌厉,美丽的面孔几乎扭曲,强势的将一名身高一米八零的英挺男子压在墙角,狠狠的吐气:退婚?门都没有!”
  “被强势壁咚的男子玉雕一样的俊脸煞白,身子摇摇欲坠,一双清朗菱目盈着薄薄的水光……”
  “哈哈哈哈哈……”阮灵睫拍打着自己极富弹性的大腿,笑的前仰后合。
  “嗝儿!”顺便打了个嗝。
  好想去见识一下病娇男的娇弱易晕倒哦!演了十几年的戏,阅遍千风万景的影后鸡血沸腾。
  阮滴滴吓愣了,抱着姐姐笑得摇晃的脑袋:“姐姐你怎么了?我陪你去就是啦!”
  姐姐昨天突然要求把名字里的“杰”改成“睫”,睫毛的“睫”。妈妈叹气:“改,都依你,可是灵灵啊,这不是改名字的问题啊,脾气也要改一改了,都怪妈妈从小把你宠得太过……”
  六岁的阮滴滴被抱在温暖的怀里,望着美丽的姐姐,觉得改名之后的姐姐变了,比从前温柔了许多,这是怎么回事呢?真的是因为改了一个柔软的名字吗?
  小玉童心里充满了期待和雀跃,去房间换了整齐的小西装,打上小领结,再悄悄喷了一圈香水,跟着姐姐钻进了豪车。
  保姆后脚跟过来,扒着车窗:“滴滴快下来,你今天有钢琴课,周大师的课程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太太要生气了。”
  阮灵睫朝窗外瞪眼睛:“闪开,见鬼的钢琴课!”
  保姆立即乖乖的后退了一步,小声说道:“可是太太说,苏家的小丫头钢琴都过四级了。”
  阮滴滴欢快的做鬼脸,在车椅上弹跳:“告诉你吧,王婶婶,今天苏哒哒那个小丫头也逃课了呢。”
  阮灵睫一踩油门,凯迪拉克潇洒的冲了出去。
  今天这场约会是苏朗提出来的,原书阮灵睫只看了一部分,两次约会,两人各主动了一次,但议题都是围绕着退婚进行的,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这一场,苏朗约她出来“小坐”,应该是老话重提,绝不会有什么浪漫的风花雪月,她开着车突然鼻子里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氛,她打扮得体衣饰华贵,但绝对没有多此一举的喷香水。
  “滴滴,你在车上喷了香水?”
  “车车没有喷,是我的小领结上洒了一点点。”阮滴滴大方承认。
  阮灵睫叹气:“还没轮到你约会呢,你整这些没用的干嘛?对了,小妖精,帮姐姐打听一件事,你那病姐夫什么时候生的病。”
  “有点难哎!”
  “难什么?卖萌撒娇会不会?小领结喷这么香,可别浪费了香水,姐姐祝你马到成功。”
  市区内环的鹦鹉大道,音缘阁中西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