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茹英自沐翌尧离开后,便一个人无趣地立在梅林前发呆。
她在想,江婉华已失去了儿子,等于失去了筹码,再上与沐翌尧正在冷战中,怕是也没多少出头之路了!只是那舒昕茵位居中宫,身边又有个大皇子,自己往后要想翻身,得要寻个方法尽快怀上一个。只是这肚子十年来一直都没动静,这让段茹英很是心急,她眼望着眼前的梅林,情不自禁地她将手抚上了小腹。
难不成自己真得病了?最近与沐翌尧房事并不见少,每次自己都是有意无意地将臀部抬高,提高受孕机会,为何这肚子还是迟迟不见动静?
段茹英陷入百思不得其解中。一只手捏着一朵红梅,攥着枝杆,将红梅扯到鼻前,深嗅起。红梅如血,沁香幽幽。段茹英并不是很喜欢梅花,总觉得这霄虹宫的红梅,红艳的诡异,时时让她联想到血流一片的景象。只是当初为了满足那颗好胜的心,硬是从江婉华手中抢了过来。只要是江婉华想要的,她就一定要抢到手。段茹英对江婉华不是一般的恨,是恨到了极点。
十二年前,段茹英因两国联姻嫁给了沐霄炎为太子侧妃,不料沐霄炎大婚当日就撩她一人独守空房。其中的原因自然是沐霄炎心中爱得是江婉华,容不下别的女人。又后来,江婉华跟随着段洛羽去了楚国,仅仅三个月,又因为这个女人,沐翌尧便发动宫变,篡位夺权,手刃亲父,君临天下。最后居然视,两国和解协议书为废纸,发兵攻打楚国,致使楚国陷入绝境,父王和哥哥不堪忍受锦瀚国的强势,动起了谋逆之心……众多的种种,都因江婉华而起,这个女人留在宫里终究是个祸害。如何才能让沐翌尧对这女人死心?
段茹英的手紧紧攥在一朵红梅上,手劲一使,那朵娇然的红梅,瞬间蔫了下去,留下斑斑红彤的花汁在段茹英的掌心中。
“真是可惜了一朵娇梅!”一声清脆的女声,顺着风飘了来。
“谁?”段茹英闻声,将攥在手里的梅枝放了开,陶出锦帕擦擦被花汁染红的掌心,望望四处道。
四处一片寂静,只有几只梅枝微微颤动。
段茹英仍习武之人,这点细微的波动,此能瞒得过她。杏眸一瞪,对着梅林厉声呼道:“此仍深宫禁院,你有胆闯进来,还怕出来见人么!”
“呵呵!”少女清脆的笑声,如风铃作响,格外引人。
一阵轻风拂起,梅枝上的白雪颤了颤,惊起满天的雪沫,接着一道俏丽的白影一闪,沐琉璃一袭白衣翩然入地。
段茹英抬眸一瞧,眼前的少女立在红梅之下,出尘如仙,傲世而立。只见她白衣胜雪,衣袂翩翩,肤如凝脂,秀眉如黛。红唇细巧,莞尔一笑间,让满林的梅花黯然失色。灵灵水眸一转,万千灵气脱溢而出。她墨发轻垂腰际,仅用一根紫色的丝带简单恰当的绑束着。一道柔和的阳光,在她如雪的罗裙上,披了缕缕金波,让少女身上似有又无的萦绕着一层仙气。
“你不是锦瀚国的人?”段茹英瞧着沐琉璃的装束道。
“我是哪儿人,岂会告诉你!”沐琉璃不屑地撇了眼段茹英。
这神情十分不屑,眼眸万分生冷,倒让段茹英情不自禁想起另一个人的眼神。沐翌尧!对了,沐翌尧多数时候看人时的眼睛表神就是这样的!真奇怪,这少女的眼神、表情居然与沐翌尧如出一辙,不得不让人称奇,这世间的巧合。
段茹英嘴角抽了抽,拂了拂拖拽于地的裙摆,道:“这是本宫的地盘,你私闯宫闱就是死罪!本宫念你年纪尚轻,不再追究,你快离开这!”
“哎!好娇艳的红梅呀!可惜被一个不懂花的人,给白白糟塌了!”沐琉璃充耳不闻,漫不经心地步到一株红梅前,执手折下一枝,欲要放在鼻前深嗅。
段茹英见她如此目中无人,忤逆自己,不由红唇一咬,冷冷道:“带着你手上的梅花,快点滚出这里,不然本宫绝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