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歌笑道:“早走晚走终是要走的。”
叶孤野也看了凌汐池一眼,说道:“早一日分离,早一日相聚!”
凌汐池突然说不出话来,阵阵冷风拂过,天地间透着一股萧索之意,世上最令人销魂的,本就是分离。
萧惜惟道:“既然如此,那孤便不留你们了。”
凌汐池也点了点头,虽然她心中再不舍,也知道哥哥再留下来怕是夜长梦多,勉强笑了笑,说道:“哥哥,嫂子,我送你们一程。”
叶孤野的嘴唇动了动,话还未说出口,便听缥笑道:“既然要送,那便大家一起送一送吧,陛下,我们好久没有比赛过了,今日我们来赛一场如何,以望风崖为界,谁先到那里谁就赢!”
缥话音刚落,顿时引来了一阵附和声,所有人的眼中都散发着别样的光,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凌汐池看了他们一眼,看来这世上的英雄儿女们果然都比热衷于马背上的胜利。
见萧惜惟没有反对,魂舞也笑了起来:“汐池妹妹,你和陛下一骑,你们有些吃亏哟,侯爷的奔日可是马中之神,虽然陛下的惊风平日和它不相上下,但是今天陛下说不定会输呢!”
听着魂舞的笑声,凌汐池看了一眼缥座下那一匹枣红色的马,就更不依了,凭什么他们每人一匹,她就不能自己要一匹。
想到这里,她扭头看向了萧惜惟,说道:“我不要和你一骑,我要自己一骑,你让人给我找匹马来好不好。”
破尘和赤火对视了一眼,破尘似乎打了什么主意,英挺硬朗的脸上突然挑起了一抹笑,赤火连忙朝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事。
破尘故意装作没看见,看着凌汐池笑道:“小姑娘,你是我们陛下的相好,又是我们云隐将来的王后,为防万一,本来是不能让你一个人单独骑马的,可是破尘听说你的武艺不,可以和咱们陛下相比,破尘心中不服,可巧我们军营里边最近收了一匹烈马,我们的人跟踪了它一个多月才将它抓到的,那畜生到现在都还没有人能驯服它,你敢不敢试一下!”
破尘话音刚落,萧惜惟就一个威严的眼神递给了他。
灵歌也斜视了他一眼,冷声道:“看来陛下平日里真是把你骄纵惯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要是再这么口遮拦下去,迟早脑袋不保!”
破尘摸了摸鼻子,看着她和叶孤野笑了起来,说道:“灵歌,我知道她是你小姑子,不过你既然已经嫁了人,得学着温柔一点才行,人家小姑娘还没说什么呢。”
破尘的话成功挑起了凌汐池的好奇心,她拍着手笑道:“真是没有驯服过的马吗?那倒妙得很,你快叫人把它带上来吧,我就要它了。”
萧惜惟皱着眉头道:“汐儿,那匹马性子太野,你驯服不了它,你要骑马可以,我让人给你找一匹温顺一点的马!”
凌汐池瞪着他,这可是比赛,真要温顺的,那她不输定了。
见他的眼神不容违抗,她撅着嘴不满地反驳道:“那你干脆给我找头驴来好了。”
几人忍俊不禁,萧惜惟冷着脸看了她一眼,忽然吩咐道:“破尘,去给她找头驴来!”
凌汐池咬了咬牙,就要翻身下马,萧惜惟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奈地叹了口气,又吩咐破尘道:“去把那匹马给她牵上来!”
凌汐池开心地笑了笑,连忙跳下了萧惜惟的马。
不一会儿,一名士兵拉着一匹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马走了过来。
那马脾气大得很,走两步停三步,最后直接站在原地不肯动了。
那士兵知道他们在等着看马,急忙去拽它,那马被士兵拉得急了,扬起了前蹄,狠狠地踢了那士兵一脚。
那士兵被它一脚踢翻在地,白马甩了甩鬃毛,仰着头十分蔑视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撒开四蹄朝着他们飞奔而来。
那白马躯干壮实,四肢修长,一动便如一道白色的流光,四只马蹄似乎都已腾空而起。
那士兵一见是朝他们这边跑来了,慌忙要去追那匹马,谁料白马跑得实在太快,眨眼便到了他们面前。
许是他们这一行人身上的气势太过强大,那白马也很识时务地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不停地撅着蹄子。
凌汐池围着它绕了两圈,那威风凛凛的模样让她越看越喜欢,她扭头朝萧惜惟他们笑道:“你的马叫惊风,他的马叫奔日,你们记住了,以后我的马就叫逐月!”
说罢,她凌空一跃,稳稳地落在那匹马的背上。
破尘说得没,这匹马果然不是一般的烈马,她刚一落到它背上,它就仰天长嘶了一声,竖起了前面的两只马蹄,几乎人立而起。
凌汐池眼疾手快地拉住了缰绳,才不至于被它甩飞出去,若真被甩飞出去也就罢了,说不定还要吃它一蹄。
逐月见那一下没能把她摔下背,长嘶一声,就跟疯了一样撒开四蹄狂奔起来,四处横冲直撞。
凌汐池连忙将缰绳往手上一缠,将马镫上往脚上一卡,将自己的手脚绑住,才得以没被摔下马背来。
见这样的速度还是没能把她甩下来,逐月一边跑,一边不停地飞腾,跳跃,提前蹄,摆臀,一副不把她甩下它的背不罢休的样子。
马背剧烈地颠簸着,凌汐池被它颠得快要吐了,她的马术本来算不得好,第一次骑马时更是晕马晕得七荤八素,幸得那时有叶孤野在,才将她从马上拯救了下来,此刻又遇上这难得一见的良驹,立马就将她那拙劣的马术暴露出来。
她在心中忍不住咒骂,这匹疯马真是够疯够烈,这么多花样,怪不得他们说没人能驯服它。
好几次,就在她快要被甩下马背的时候,她连忙又借力回到马背上,可那马依旧倔得很,摆出了今天它和她势必要死一个的姿态,怎么也不肯屈服,凌汐池只能跟它耗着,想着它该有累的时候。
可是逐月不愧它桀骜不驯的声名,像来劲了般在军营的跑道上来回狂奔,她就这样被它甩出去又荡回来,不知道的人以为她在表演马技,看起来精彩绝伦,可知道的人就会知道她快被这匹马搞死了!
就在这时,逐月忽然离地而起,在半空中一个飞跃,斜侧身,甩臀,一套组合动作下来,凌汐池猝不及防地被甩了出去。
被甩出去的那一刻,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可以踏燕的飞马,她暗暗下定决心,今日一定要将这匹马驯服!
萧惜惟似乎担心地叫了她一声,她提起真气,身体在半空中翻转了几下,减轻了下坠的速度,伸手往地上一按,借力再次腾空而起,手往马背上一按,再次翻身上马。
“嘶!”逐月又仰天高昂的长嘶了一声,动作比之刚才剧烈不止十倍,凌汐池总结了之前的教训,虽然还是像荡秋千一般在上面荡来荡去,但是却比刚才好了好多。
直到她和逐月都筋疲力尽的时候,逐月终于不闹了,喘着粗气乖乖地站在了原地。
凌汐池伏在马背上,紧紧地搂着它的脖子,确定它不会再撒泼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望向远处,小心地伸出了右手,得意地朝萧惜惟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