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惜惟看她铁了心的要去,面色一沉,说道:“我说了,不行。”
“惜惟,”她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用着恳求的语气说道:“你就让我去吧,我服用过六道轮回的果实,据说是可以百毒不侵的,毒药都奈何不了我,更别说这区区的瘟疫了。”
“没得商量。”萧惜惟看了她一眼,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走出了房间。
凌汐池连忙将期待的目光落在了缥身上。
缥也起身道:“我同意他的话。”
当天晚上,萧惜惟并没有回来,据说是在另一个房间里和缥处理了一夜的政事。
凌汐池是下定了决心要去,刚开始那两人是死也不同意,可经不起她的软泡硬磨,萧惜惟终于答应了让她去看一看,不过只给她七天的时间,论疫情能不能控制下来,七天之后,她都必须返回明渊。
她一口应承了下来,心中却在想,就算到时她不回来,山高皇帝远的,他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临走时,她给他做了好些点心,各式各样五花八门,再三嘱咐了他要好好吃饭,不许挑食,又跟新来的厨子一一细说了他的喜好后,才背着一个药篓,果断地跟着缥上路了。
两人跋山涉水,经过半天的赶路,终于到了死亡人数最多的南风小镇,这里也是最先发生瘟疫的地方。
南风镇隶属明渊管辖,四面环山,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就是因为山多,东西两面又是原始森林,所以这个小镇给人的感觉倒有几分神秘,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南风小镇东面的那片原始森林名叫月神林,据当地人说,那片森林神秘比,林中常年毒瘴密布,不见天日,到处都是毒虫蛇蚁,还有数的珍奇猛兽,甚至还有妖怪出没。
据传在很多年前,此地曾遭蛇妖肆虐,幸亏有月神下凡,才将蛇妖降服,镇压在了林中深处,为了纪念那位月神,当地人便将那片森林取名月神林。
传说每到夜晚的时候,这里就会出现一种名叫月神蝶的蝴蝶,那是一种十分罕见的蝴蝶,它的翅膀在晚上会发出皎洁如明月般灿烂夺目的光芒,仿若月神下凡,当地人都说那是月神的精气所化,替她镇守着山里的蛇妖,世代守护着这片土地。
关于这些说法,当地的百姓都深信不疑,原因在于若干年前,曾有两名猎人进山打猎,五天之后还不见人归返,于是镇上便组织了二三十人进去寻找这两名猎人,可这些人一进月神林,便仿若泥牛入海,杳音讯,一个人都没有回来。
小镇上的人纷纷传扬着那几天晚上常常听到月神林的深处传来惨叫声,那叫声就像鬼哭一般,十分骇人。
自此以后,便没人敢进这月神林了,月神林也成了南风镇人世代相传的一道禁忌,一个诡秘不可侵犯,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
两人刚走到南风镇门口,向驻守在那里的士兵出示了令牌之后,凌汐池看着四周的环境,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这个地方她好像来过。
然后,她心中那一直困扰着她的不安突然又冒了出来,她甚至有了一种更为莫名其妙的感觉,她能来到这里,是一场宿命的安排。
她回想着自己做的那个关于蛇女娘娘的梦,恰巧这里又曾出现过蛇妖,那是什么样的蛇妖?跟她的那个梦会有关系吗?
这时,她只觉自己的怀中一阵异动,那自跟着她来到明渊城便一直没露过面的小黑蛇突然从她怀中爬了出来,在她手上绕来绕去,不停地吐着蛇信,好似十分激动的样子。
凌汐池急忙一把将它又塞回到了怀中,却发现这段时间一直安分守己的它此时亢奋不已,拼了命地想要再次爬出来。
她伸手捏了捏它,威胁道:“别乱动,再动我一会儿拿你来炖蛇羹。”
小黑蛇立马乖了下来。
缥奇怪地看了一眼,问道:“那是?”
凌汐池回道:“是妖儿的小黑蛇。”
缥道:“它怎么会在你这里?”
凌汐池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条小黑蛇要跟着她,今早她要出发的时候,小黑蛇就从包裹里爬了出来,缠着她不放。
不管她怎么将它塞回去,怎么威胁加恐吓,可走两步,就会发现小黑蛇缠在了她的脚上,她奈,只好将它一并带来了。
她想了想,说道:“妖儿走了后,它就一直在我这里,可能它是想带我们去找妖儿吧。”
缥嗯了一声,也没再跟她纠结这个话题,看着死气沉沉的小镇,严肃地说道:“你一会儿进去别乱跑。”
凌汐池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两个面纱,麻利地将一个蒙在了自己的脸上,又将另一个递给了缥。
缥别开了她的手,说道:“我不用。”
凌汐池执着地往他手里塞,说道:“我用药草煮过了,应该是可以起些作用的,我知道你医术高明,不怕瘟疫,但防范于未然总是没的,要是连你也病倒了的话,这里可怎么办呢?”
缥拗不过她,只得跟着戴上,两人并肩走进了小镇中,便立即感受到了这里死寂的氛围。
此时的小镇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一条鲜明的警戒线将整个小镇分成了两边,一边代表着还没有染上瘟疫的,还有一边则是染上病后正在等死的人。
一条简简单单的线,却是生与死的距离。
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镇中心临时设立起来的医庐里面“高朋满座”。
一进医庐里,便看见大约有二十多个炉子正在熬着药,冒着滋滋的热气,浓郁的药味已经掩盖下了其他的味道,可却有一种味道是怎么也掩盖不下的,那便是死亡的味道。
凌汐池问缥:“你们找到治病的药了吗?”
缥摇了摇头,看着那些药炉说:“都是一些治标不治本的药,是我们这些天调配出来的,可以暂缓几天病情的药。”
凌汐池蹙了蹙眉头,凑上去一看,看到里面的药材后,她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可以暂缓几天了,虽然其他的药她不认识,但灵芝草她还认识的,这可是解毒续命的药材,价值不菲,长此以往下去,也是供不应求,任谁也负荷不起。
越过这些药炉,又进了一扇小门,一进院子,便听见院子里一片嘈杂的声音,几乎所有人都在大哭大喊着:“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