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岳闻言也靠近聪睿细细看了一时,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便收了目光招呼二人快些进去坐了聊天。
姜仙凝忽的恍然,连忙招呼二人进屋。三人围坐桌前,喝着茶便细细聊起这三年间的变故。
魑离当年果真在林阵中又寻到了受伤的子墨,带着子墨回了刑府。
魑离同子墨细细讲述了往泉峰寺一路上的事由,众人皆是听得心惊肉跳,胆颤心寒。原来子墨追着那只琮鬃一路左跑右闪,琮鬃时隐时现不过多时竟是追得丢了,自己倒不知跑到何处竟然迷失了方向。
凭着记忆,子墨一路上胡乱寻找四处探查,但终究没有碰到姜仙凝却掉入了林阵之中。子墨虽是没有什么功法,但人间的驱邪之术甚是精通。一时间虽是出不去,但也不会被魔物所伤。只是每日只得吃些果子充饥,肚中总是饥肠辘辘而已。还有那隔几日便来上一次的疼痛,越来越是难忍。
直到独自挣扎了七天,子墨眼前忽的紫云一飘,竟是魑离自天上掉落下来。再过一日魑离便忽然将子墨的魂魄掬了,背着一具躯壳自裂隙里逃了出来。
虽是前后也不过一个时辰,但穿过裂隙时子墨肉身也受了不轻的损伤,魑离叫了马车拖了半月才将子墨拖回刑府。到刑府时,子墨虽有魑离术法护着心脉,亦是奄奄一息只剩一口出气。
刑风请了城中最好的郎中拿了最好的草药,将养了小半年才算捡回子墨一条性命。之后又再调养了一年多才算恢复如初。
姜仙凝心中最是惦记子墨,生怕子墨为着互送自己出些什么意外,此时听闻已经好转便缓缓放下心来,这些年的牵挂也算有了结果。
“我走时,大家正要招刑少主和三哥哥入宫,可是影大人所为?后事如何了?”姜仙凝虽是几年不与众人联系,但当年自己走的着急,太多事因着自己只生了个头,却不知晓后事如何,可是依旧还有麻烦。因着念想难以放下,尽管三年参佛亦是心中所念颇多。今日得见刑家姐弟定是要细细问个清楚。
刑岳微微摇了摇头冷笑一声道:“那日却是我们多虑了,官家召大哥和我入宫果真是要赐婚,但却不是赐给我,竟是赐给二哥了。”
“刑二哥?二哥一向只管家中事物,虔心向佛,如今皇帝忽然赐个如此女子给二哥,二哥可是愿意?”刑川一向话少内向,如今不言不语竟忽的吃了个大亏,姜仙凝心中忽然同情起刑川来。
刑玉瑗忽的在旁重重叹了口气,幽幽道:“阿川自是不愿意的,但大家赐婚又岂能不从?当时大家命我刑家月底便要完婚,一时慌张忙碌竟也忘了难过。待得新人入了府,那女子倒也本分,除了有孕在身外其余倒是一个好媳妇的模样。阿川并未同她圆房只是以礼相待,这些年想来也是习惯了,也没有什么愿意不愿意了,只当多了亲戚也就罢了。至于外面的脸面,只得随他们怎么去说,反正我也不用出门,只当听不见便好。”
姜仙凝亦是感叹了一时,继续轻声问道:“我……我师尊……他……”
“你若不问,我本就不想说了,既是你想知道便告诉你也无妨。”刑岳见姜仙凝吞吞吐吐,便不待她问,自己先说起来,“姜真人待魑离和子墨回去之后,便也回了缥缈。但听若清说姜真人一回缥缈便在青云峰布了结界,之后便倒头昏迷不醒了。
想来姜真人是知晓自己会如此,那结界并不限制凡人,想来只是克制妖魔之用。若清见姜真人昏迷不醒,便急忙回了姜掌门,姜掌门请了无数仙医道长,皆是无能为力,不知姜真人为何昏迷。最后无甚办法便只得派人在青云峰看守等待。直到前些日子,才听闻似是略略能动了些。以后到底如何并不可知。”
刑岳话音才落,姜仙凝便呼的自椅子上站了起来,似是一时心急如焚:“师尊他……”只说了半句,却是忽然有些哽咽。
刑玉瑗见状立刻起身,拉姜仙凝在椅子上坐好,轻轻安抚着姜仙凝:“阿凝休要着急,本就是怕你着急才想着不要告诉你,果真你还是急了起来。阿风前几日去看了姜真人,回来说虽是虚弱,但此时才算是真正没了危险,只待静养便好。既如此想来已是无碍了,阿凝毋庸担心,那边人多自然不会有事的。”
姜仙凝点点头,想到洪息大师此前所说师尊是靠魔息催动才能醒转。此时再次醒来,既是刑风说了已无碍,想必已经压制了阴气,若如此倒是果真不必担心。
“凝儿走后,影大人可是还去骚扰刑府?”
“去了几次,想是知道你已不在刑府。后来便不再去了。近些时候倒是安宁的很。”
“既是家中无事,阿姐和三哥哥此次来泉峰寺看凝儿所为何事?莫不是只为看凝儿一眼?”姜仙凝知晓若不是有要事,众人在除掉影大人之前定不会同自己联系。
刑玉瑗二人听闻姜仙凝之言,一时皆沉默下来,许久,刑玉瑗才缓缓开口:“我同阿岳此次前来是同阿凝道别的。前几日才得了圣旨,大家要阿岳去边关平复战乱。此一去不知能否再相见。阿岳定要来同你辞行,我便同他一道来了。”
姜仙凝闻言又是一惊,直挺挺自椅子上又站了起来,一时重心不稳将椅子碰得咚咚乱响。
“什么?三哥哥去战场?这不是逼着他送死吗?莫不是此一事又与影大人相关?是有意为之?”
二人闻言又是一片沉默,姜仙凝只管直愣愣望着二人,却是久久未能得来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