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猴子!水猴子!!”
他狂吼着,像一只疯狗一样一窜而起。
我心说不好,以他现在这个疯样,真要是跑了,我们未必能追得上。
况且现在天色已黑,只要他望茂林里一钻,别说我们三个人,就算是三十个人,也未能能找得到他。
“快拦——”
我刚说出两个字,启迪就已经端起了猎枪,瞄向了他,“康大头,你给我站住,不然我就开枪了!”
谁知,话音未落,康大头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尚,随即嚎啕起来。
我和张晓萱讶异的对视了一眼,心说怎么意思,意识流开枪啊?
我们三人匆忙赶了过去,就见康大头正在抱着自己的一条小腿狂嚎。
原来他的腿竟然是断的。
启迪将康大头的双手反拧在背后,然后用藤条捆死,这才去检查他的小腿。
只摸了一刻,他的脸色就是一阴,“小腿骨头断了!刚才他摔的那一下子,没有这么大的力道。看样子,应该是遇到我们之前就已经断了,所以才会躲在灌木丛里不动。”
说这话,启迪伸手挽起了他的裤腿。
可是这一挽之下,吓得他也倒吸一口凉气,不禁惊退了几步。
就见康大头的小腿上面,一片血肉模糊。
细看之下,才发现,那条小腿竟然是被人生生扒了皮。
红色的肌肉,黄色的脂肪,还有已经暗红结痂的血块,看得我直犯恶心。
张晓萱喉头一涌,差点儿就当场吐了出来。
康大头兀自大呼小叫着,不知是疼的,还是疯的。
我现在很是怀疑,他的疯癫到底是吓成这样的,还是疼成这样的。
启迪连忙掏出我们的急救药盒,替他包扎,所有止疼药几乎全给用上了。
片刻之后,许是不那么疼了,康大头的哀嚎才叫声也渐渐小了。
但是他的嘴里,依旧不停地说着疯话,细听之下,很像是在说:水猴子!
我问他,“现在有什么打算?”
启迪沉思了片刻,幽幽答道:“原本我是想要趁着天色还没全黑,泅渡过河。不过康大头现在这个样子,明显不能下水。我们现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我想法子扎只木筏,划到对岸去。”
我没说话,而是转头望向夜色逐渐笼罩的丛林。
其实就算没有康大头的事,这种情况下也不宜泅渡。
之前我们轻装简行,物资分别背负在不同人的身上。因为简易帐篷重量极轻,所以全都在秋子的身上。
她出意外的时候,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只顾仓皇逃命了。
所以现在,已经无帐篷可用了。
看来今天晚上,我们恐怕真的要露宿荒野之外了。
启迪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环顾四周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一棵俯卧河面之上的一棵大树上。
那棵树足有两三人合抱粗细,下半截树身以一种倾斜的姿势,横卧在水面之上,上半截则郁郁葱葱,伸上天空。
“在丛林里面,如果没有帐篷、没有火,睡在地面上极不安全。今天晚上我们就宿在树上。”
启迪说完,三两步跃上树干,在上面好一阵探索。过了足有十余分钟,才朝我们喊道:“这上面正合适宿营,都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