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有侯爷的引荐,那就更要多往来了,就是太子那边不好搭上话,能先和侯爷攀上交情也好,只是,这个侯爷,是不是就是你以前说的那个……有个儿子十分混帐的那个侯爷?”
张氏说的眉飞色舞,一时扬眉一时皱眉,略一回忆,一拍手,“是了,我想起了,就是你说过的那个忠武侯,他家的三爷,叫什么来着……很是不堪,整日里招呼一帮狐朋狗友吃酒看花、打架斗殴,闹得满京州都乌烟瘴气,都成了过街老鼠,哼哼,这些个侯门子弟,一个个的都是败类无赖。”
张氏一脸的厌恶和嘲讽,梅家恩也就附和着大力批评,“正是,娘说的有理,正是那个忠武侯,儿子没有见过忠武侯,并不知道侯爷如何,却听说侯爷武艺高强,对先帝和当今都有护驾之恩,朝中也并没什么恶名,他家那个三爷的名声却是是臭名昭著,京州城里,只要提起云三爷,可没人不知道、没人不皱眉头的,这样的儿子,也是毁了忠武侯一世英名。”
张氏冷笑,“我倒觉得云三爷这样横行霸道,侯爷大有责任,当爹的整天打打杀杀,儿子能安分守己吗?武将嘛,战乱时抗敌守城还行,这治国治家,就远不如文臣了,到底是粗野之人,自己不经教化,也不懂得怎么教化子女。”
梅家恩点点头,觉得张氏的话有些偏激,又觉得正是此理。
张氏见他认同,就得意的笑,“想想那云三爷,我就觉得寿儿实在是个好孩子,规矩、懂事、听话,比那云三爷不知强了几百倍。”
“娘这是夸着他了,他就是再好,那也都是娘的功劳,是娘教的好。”梅家恩赶紧陪笑。
张氏就笑的老脸开了花,拉着他的手,说起梅承礼一向对她的恭敬来,又不忘叮嘱他多和江大人来往,梅家恩就不断的笑着点头。
说了好一阵子,张氏看着天色不早,就撵了他往外走,笑道,“你才喝了酒,早些休息去,让淑芬给你打盆热水敷敷面、揉揉头,也舒坦舒坦,等你酒下去了,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也不管你,没得叫人说我做婆婆的还管着儿子的房里事。”
梅家恩讪讪的笑,“母亲说的哪里话,儿子有什么事,母亲管不得?儿子自然都听母亲的。”
“你孝顺我,我是知道的,只是我却不愿做个老厌物,被人背后骂呢。”张氏冷冷一笑,“你只道是自己有齐人之福,一妻二妾、儿女双全,却不知这后宅的勾心斗角都要冲着我来,但凡你有半点不如她们的意,她们自然不敢给你脸色,也不过是怨我挑唆你罢了。”
梅家恩骤然变脸,“谁敢这样!”
张氏见他动怒,忙又摆手拉住他胳膊,连声哀叹,“你也莫问,我是不会说的,这几个妻妾都跟着你十几年,各人什么秉性你还不知道吗?谁有怨言,何必来问我?我要说出来,不就是挑拨你们夫妻感情了?”
得!这话虽未提名字,却和指名道姓有什么区别?
梅家恩顿时脸色阴沉的吓人,冷哼一声,“母亲不说,我也知道,总是杜氏小心眼了,她如今跟个怨妇一般,我也不肯与她计较,总是多年夫妻情分,由着她去吧,只是委屈了母亲,她要说了什么,权当没听见,有我为母亲做主。”
“罢了,罢了,可不要再说了。”张氏见他说这话,又满面堆笑,“我可什么也没说,你别胡猜,我不过是想着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就是她有什么不对的,我只忍着就是,我素来当她是自己女儿一样,自然要包容些才是。”又推他出门,“你莫生气,也别把我这话放心上,依我说,倒是今晚连淑芬那也不必去了,就去东园为好,也省得她又多心。”
梅家恩还要多说,张氏早把他推出帘子。
夜色清明,凉风绕廊。
梅家恩推了推门,已是从里面上了拴,还没说话,就传来春桃的问话,就扬声咳嗽了一声,一阵脚步声起,门迅速的打开了,春桃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行礼,紧接着,章姨娘和若胭也一前一后迎了出来。
“老爷——您来啦——”章姨娘既是惊讶又是激动,拘束的福了福,眼底的喜悦却是掩饰不住,赶紧往一旁侧侧身,请梅家恩进来。
梅家恩一边进屋一边问,“怎么?莫不是已经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