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婚的前一晚,用过晚饭之后,红藕与绿萝两人去为她备水浴身。
而惠嬷嬷则从行李中翻出了个小盒子递给她,笑眯眯地道:“太后娘娘特意嘱咐奴婢交给殿下的,您仔细瞧瞧,也好有些准备。”
惠嬷嬷惆怅了这么些天,总算是想开了:此时公主人都已经到了大越,她对于公主要嫁贤王这件事情也就只能认了。
往好的地方想,至少她家公主与贤王算是一块长大的,虽说是相处得不怎么太平但也就是些小打小闹罢了,嫁给他总好过嫁给大越别的皇子。贤王虽爱玩了些,心性却并不坏,念在一起长大的情分上,遇着事儿他也会护公主一二。
她现在脑子里想得更多的是怎么让这一对即将成为夫妻的人关系融洽起来,怎么让殿下得到贤王的宠爱,在大越依旧可以无所顾忌。
魏瑾珊打开那盒子,只见里面放了几本小册子和两个光溜溜的小人偶。
她不是寻常人家养大、不谙世事的姑娘,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她漂亮的瞳孔一缩、脸上也有些发热,缓了小半晌后,将盒子“啪”地一声合上,推回到惠嬷嬷怀里,佯装淡定道:“嬷嬷将它收回去罢,我、我与那狐狸压根儿与这东西扯不上关系。”
他们见面不吵架已经是极好了,怎么可能做这么亲密无间地事情。她想着就觉得难为情得很。
惠嬷嬷笑道:“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无论是大瑞还是大越,但凡皇室子弟结亲,大婚当夜圆房,为皇室开枝散叶是必然的,贤王殿下也是不得不遵从这皇家的规矩的。”
“再说了,”惠嬷嬷的目光从魏瑾珊那艳丽勾人的小脸游移到她只着寝衣而显得越发玲珑有致的身子上,接着道:“依着我家殿下的样貌身段,他如何能把持得住。”
饶是魏瑾珊平日里再高傲自持,也到底只是个才及十六岁的小姑娘,听着嬷嬷将话说得这么直接,她的脸实在是绷不住了,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她双手捂着脸有些无地自容,道:“嬷嬷别再说了。”
惠嬷嬷拿着册子哄着她看,“现在不看看,到时候是要吃苦的。”
魏瑾珊被她烦得只得扫了两眼,只是两眼,便已经臊得慌了。
恰好此时红藕和绿萝已经将浴汤备好,她赶紧将惠嬷嬷撇在一片,径自往净室里去。
魏瑾珊的性子一贯是带着傲气的,红藕与绿萝跟在她身边这么久,难得见着自家公主这羞愤的模样,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可爱,竟然红着脸纷纷掩唇偷笑起来。
直至魏瑾珊冷下脸去瞪了她们一眼,这才硬生生地将笑意憋住。
浴汤中洒了新鲜采摘的花瓣,水汽氤氲,含着淡淡的馨香,沁人心脾。
红藕与绿萝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衣物褪去,扶她进到浴桶坐好。
在昏黄的烛光下,少女的肌肤就像上好的浸着暖色羊脂白玉。她大半的身子被鲜红的花瓣包裹着,凹凸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
惠嬷嬷也从外头跟进来,瞧见这景象,忍不住继续叮嘱道:“明儿个晚上,殿下的性子可千万要放软一些,不要惹了王爷的生气,这样也能少受几分罪。”
她觉着自家公主这容貌与身子确实太好了些,没有哪个男人到了嘴边会不想要的,贤王也定是不例外的。事到如今,她只盼着那王爷能够怜惜着自家公主一些。
“我知道了。”魏瑾珊想让惠嬷嬷住嘴,又一向都是对她极其敬重的,舍不得凶她,索性便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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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个姑娘家,成亲这种大事总归是让魏瑾珊又紧张又期待的,虽然嫁的那个人是她的冤家,从小就不怎么待见她。
几乎是一夜辗转未眠。
翌日天还未亮,魏瑾珊便被叫醒,惠嬷嬷带着大越宫中派来的丫鬟嬷嬷进屋伺候着她沐浴梳妆。
这些事在她从大瑞出嫁的那一天便经历过了,因此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只略微交代了几句自己的想法,便闭上眼睛任由众人更衣打扮。
她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待她醒来之时,便听见了外面传来响亮的唢呐声与鞭炮声。
“公主,是迎亲的队伍到了。”惠嬷嬷在她耳边道。
最后整理了一下妆容,将凤冠上的金色流苏拨下,魏瑾珊被嬷嬷们扶了出去。
长长的迎亲队伍停在护国大将军府外,威风极了。
队伍最前头高大的白色骏马上,坐着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他的身上穿着大红的喜服,鲜红的颜色衬得他的皮肤愈白,眉眼精致到有些妖冶。
他的表情慵懒散漫得像一只高贵的狐狸,因为年少,气质里带着几分轻狂不羁,又隐隐透着股狠劲。
魏瑾珊透过金色流苏间的缝隙看见了他,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两人皆是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