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学,站在这干嘛呢?”
卫榲栀闻声看去,见是陈舒。她快速跑下楼梯,眉头紧锁,语气焦灼地告诉她现在的情况。
没想陈舒不以为意,反倒轻笑出声,好似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噢,祁严又欠了钱啊?别把祁宵打死就行。”
这话听得卫榲栀如坠冰窖,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了眼陈舒。
这真的是祁宵的亲生母亲吗?
陈舒拍了拍她的肩膀,莞尔道:“回家把门关好,听到什么声音都别管,嗯?”随后提着个包,准备拉开门进去。
这样轻松的姿态让卫榲栀心头一紧,她拉住陈舒的手,“阿姨,祁宵他...”
她知道她是烂好人,什么都想掺一脚。
但是你怎么能亲口说出这种话?
她以为陈舒是来救场的,这话让她怀疑是来一起推祁宵下地狱的。
可他才多大...
思及陈舒已经靠不住了,卫榲栀掏出手机准备打报警电话,却被陈舒拦住。
她鄙夷地笑了笑,语气略带讽刺。“小同学,你知道你这通电话打通后,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影响吗?”
陈舒语气轻松,说的话却如火舌舔舐着她的心。
“他们会动用局里的关系,从警察局里出来后再想尽办法找到我们家,然后将祁宵的肉一寸寸割下...喂大量的致幻药,兴奋剂让他时刻保持清醒又生不如死...更重要的是,我也会被你害死。”陈舒转身走近她,弯下腰,一字一句道:
“你什么都不懂,为什么还要多管闲事?”
卫榲栀一瞬身体僵直。
陈舒冷眼睨了她一刀,然后进屋拉上了门。
门拉上那一刻,屋内的声音一瞬变得含糊不清。
“哟,陈舒。你回来了?”
“你们想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你们把钱还了我们就不怎么样。”
“滚。没钱。”
“你这儿子看上去不是挺值钱的?”
......
然后她再也听不清楚里面在讲什么了,也许是陈舒刻意降低了音量不让她听见。
就到这里吧。
她心想。
卫榲栀一连十多天都没见到祁宵了,她每次上楼都刻意低头不看向那处。
偶尔余光扫到那些红,仍然刺眼得很。
夏季最是多雨,尤其是近日。
今天好不容易出了太阳,卫榲栀得空,抽出自己的被芯想上楼晒下太阳杀杀螨虫。
到了楼顶,却看见意料之外的人。
他背对着她,静静地站在那,垂落身侧的手是没什么血色的白。
风吹过,将他的衣角掀起,柔软的黑发也被吹乱,少年感十足。
而他的背景是旷蓝无云的天,画面极其美好。
卫榲栀不禁想到他往后十几年,妥妥的学业有成光彩夺目的大帅哥。
这样的联想结束于他双手攀上围墙边。
然后再是他踮起脚——
“祁宵!”
卫榲栀神色错乱,将怀里的被子随处一丢,喊住了他并跑了上去。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随之身后被人抱住,祁宵低头一看,那双手死死地圈住他的腰,像上了锁的链子。
感受到脊背那处被她的脸颊贴着,他顿了顿喉结微动,缓缓转身。
“姐姐?”
卫榲栀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如果祁宵在她面前摔成一滩肉泥,她这辈子都不会做个好梦,此刻脑袋里还是嗡嗡作响。
没发觉自己在他的怀里身体相贴,她抬头好言劝道:
“是,生活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情。不仅学业事业上有数不尽的麻烦和困难,还要忍受四面八方自以为是的傻.逼。崩溃自愈,反反复复挣扎又找不到出路和方向,有时候感觉活着也挺没意思,不如找栋楼跳一下算了,这样还能少走几十年弯路。”
卫榲栀一口气说了一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反正把想到的,最近听到的鸡汤通通灌给祁宵,以此减少一些他轻生的念头。
她深吸一口气,又道:
“但是该死的不是我们,对吧?我们什么也没做错却要为他们付出代价,这不是亏大了吗?我们要好好活着,倔强地,不为别人为自己活着,去好好体验这悲喜交加的人生。”
她说完,小心翼翼地瞄了瞄祁宵的神情。深感祁宵的大好人生不应该在这里断送。
“姐姐,你心跳好快。”
卫榲栀紧紧抱着他,使自己的心跳声展露无遗。祁宵静静听完这一长串话,旋即一贯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他注视着卫榲栀,柔声叹道:
“原来姐姐也会说脏话啊。”
卫榲栀一时失语,自己说了一堆结果根本不知道他听没听进,不过还有闲情调侃她也算是让她有点放心。
她将祁宵拉到楼梯口。
离开了那个地方,卫榲栀才感觉自己能重新呼吸,想起祁宵刚刚的打趣,她一时脸有点发热,在未成年面前爆粗口,这下知心的学姐形象碎了万分,视线飘忽,满不自在道:
“偶尔情绪上来了,就会说一点...”
祁宵闻言,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
笑得卫榲栀声音都带了点恼怒,但又不敢对有轻声念头的他说些什么。“别笑了。总之,你好好珍惜生命。”
她边抱起地上的被子,边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