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病。”
见他垂着头,神情郁闷。卫榲栀替他骂了声,随后安抚:“你别管他们,世界上这种人多了去了。”
卫榲栀虽没误会他,不过,就论长相来说...
她瞥了眼,他宽肩又窄腰,鼻高唇薄,眼眸清冷,如果遇上那种以玩弄人感情为乐的渣女,定是勾她们心痒。
将来长开了,没准富婆上赶着竞相包养他。
她又不由幻想到二十岁的祁宵,光是安静坐着就引无脸富婆上前勾起他的下巴,柔声哄着他:“笑一个。”
而他懒得理睬,连多余的目光都不肯给她,嫌恶地偏过头。
这样反倒是激起了众富婆的征服欲,她们哗然,纷纷心想“天,他好特别”。
“姐姐,我们到了。”
直到祁宵唤了她一声,才制止了她越飘越远的思绪。卫榲栀回过神,讪笑道:“好,我现在就下来。”然后因为心虚,下意识避开他探究的目光,走到副驾驶开车门。
两人费了大劲才将舒微拖至她家别墅,祁宵熟练地掰过舒微的头,伸出两手指上下扒拉两下她的眼皮。
“滴。”
门锁开了。
门被推开后,却有一个西装革履,肩宽腿长的男人走出来。
挺鼻上架着金框眼镜,黑色西装的郎硬的袖口下是半块名牌银色腕表,将精英的气质完美展现。
不过,他看上去像刚下飞机的样子,眼下一片淡淡的青色。
见两人愣怔,他递出名片,开口解释,“谢谢你们将她送回来,我是她的特助。如果有需要,可以打名片上的电话。”
也算是报答他们两人的意思。
祁宵也是收钱办事,但为了舒微的安全着想,他还是收下男人的名片,上面金线勾着的字在灯光下闪着。
还想再确认时,余光却见身旁软成一滩泥的舒微不知什么时候清醒,此刻她偷偷掀起眼帘。
像是看清了男人,她骂了声“娘的”,又闭上眼睛装死。
......
明摆着这两人认识。
卫榲栀和祁宵两人心照不宣,对过视线后安心将舒微交给男人。
男人接过舒微那刻,就闻到她身上一股浓郁的酒味,他皱了皱眉,面露不悦。
卫榲栀琢磨着两人关系不一般,离开舒微家关上门那刻,她又听见身后男人凉凉的的声音:“舒大小姐,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是个逃兵,睡完我就跑?是我把你惯成这样的吗?”
...这个特助,原来是那种意思的特助吗?
舒微住的地方是个别墅小区,栋栋都层数相同带个院子,只不过装修风格不同。
她们走向小区门口的路,两排齐齐种着法国梧桐,偶有风吹过,发出沙沙声。
祁宵停下脚步,“姐姐,你先走吧。”
他还差一点就能学会。就差一点。
他目前还不想让卫榲栀知道这件事,只想有哪一天顺其自然地弹给她听。
这个准备惊喜的过程,实话说让他感到一丝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满足。
早已被透露风声的卫榲栀没有戳破,她本想直接告别离开,结果看到祁宵那差点将“忍住我要偷偷给她惊喜”的神情,像是小孩准备了礼物背在身后,藏着掩着却又不时瞥你一眼,想让你早点知道。
她起了逗他的心,故作怯声道:“你要去哪?我害怕一个人走夜路。”
闻言,祁宵眼神如落了灰黯然,他挣扎一番,陷入矛盾。
还差一点就大功告成。
可是,她害怕。
“那我送...”
“早点回家,别累着自己。”
卫榲栀将他无声的反应尽收眼底,笑了笑,“我骗你的,我才没那么胆小。”
她说她害怕,他肉眼可见的犹豫和挣扎。她说她不怕,他又面露掩饰不住的担心。
眼前的他,此时目光下敛,无声凝着她,今夜有月,如丝银辉倾洒在他颀长的身影上。
他的目光直白又坦荡,还没学会管理自己表情的他,完整袒露着不加掩饰的对她的依赖。
这种被信赖的感觉,让卫榲栀深深代入祁宵姐姐这个角色,无法自拔。
她没忍住,上前一步,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
好乖。
他好乖。
有生之年,她真实地体验了一把当姐姐的感觉。
而被阴影遮住半张脸的祁宵,眼眸漆黑,唇角缓缓勾起。
她身上的橘子清香,轻轻缓缓不费力地将他围住。上一次被这么温柔的抚摸是在什么时候呢?
他估计,是负责接生的医生将他接出,随后小心将脐带剪去的时候。
随后顺着她的动作,低下了头。
祁宵。
卫榲栀在心底轻轻唤了他的名字。
还会有人像你这样关心我的喜好吗?
她期待,但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