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榲栀将水杯装进书包,“当初不是说两个小时。”全然没注意他灼热的视线。
她转头向后仰着身体,伸出食指摁着他的肩膀,用了点力度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靠太近了。”
通过几周的相处,虽然江棋变得好学,但爱凑近和她说话老是改不掉。
温热的呼吸,和他偶尔低沉柔和的声音,会让她不时感到颤栗。
江棋笑了笑,没把她的话放心上,往椅子靠了靠。“最近不会的题目太多了。”
“好。”卫榲栀想了想答应了他,反正和平时也没差总计四个小时。
次日下午,卫榲栀睡了个午觉后就下楼。
来到一楼,祁宵已经坐上电动车。
他背光低着头,发丝被风扬起,身影挺拔颀长,五官融在疏浅的光线里,不太真切的清俊。
卫榲栀愣了愣跑到他身旁,“祁宵,每次都来接送我会不会很浪费你的时间。”
他浅笑着,“不会”,像往常一样伸手捞过头盔,看向卫榲栀,柔声说了句:“低头。”
卫榲栀噢了一声,低下头让他好套上头盔,那双白皙骨感漂亮的手拿着黑长带在眼前晃啊晃。
直至上头传来柔和低醇的声音。
“我很乐意。”
祁宵垂着眸,看她被风牵动的刘海,偶尔会扫过他的手。上一秒打在他手那处的温热是她存在的证据。
他很乐意有这个机会。
“坐上来吧。”
路上遇到红灯,祁宵停下了车,现在是周末补习班中午下课的时间,陆陆续续很多学生从门口涌了出来。
两人无意间听到旁边两个初中男生的对话。
一男生:“你和她聊的怎么样?”
“她对我爱答不理的,烦死了,怎么才能追到她?”
男生提议:“你去欺负欺负她,开她几个玩笑就能让她注意到你了。”
另一个男生质疑;“这能行么?”
“怎么不能行!百试百灵!”
“...行吧。”
祁宵卫榲栀:......
等闪到绿灯时,人流走完。
卫榲栀抓住他的衣摆,那两男生的谈话让她忍不住发笑,准备和祁宵调侃几句多大的人竟然还会觉得欺负喜欢的女生能吸引她的注意。
没想眼前人皱着眉,面无表情,淡淡道:“我不像他们那么幼稚。”
卫榲栀楞了楞,发觉祁宵最近说这句话的频率有点高。
不久前她写语文阅读,小说题的男主角骚操作连连,孩子气十足。
她戳了戳祁宵的手,示意他看下这篇阅读。
“幼稚。我不会这样。”
他看完来了这么一句。
昨天卫榲栀和祁宵提起一些班上男同学装逼失败的糗事,她讲完笑得不能自己。
旁边的祁宵却是没什么表情,淡淡道:“好幼稚。”
此刻祁宵转头,显出一点莫名其妙的局促,握紧把手的手出卖他的紧张。“...你觉得我幼稚吗?”
卫榲栀闻言愣了愣,实话道:“不会。你甚至比我们班部分男生还成熟。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他转回头,唇角不可抑制地弯了弯。嗓音有些发紧:“没什么,就想问问。”
卫榲栀下了车提上书包,和祁宵挥手告别:“我五点下课。”
祁宵点头示意清楚了,目送她进去那栋别墅后才离开。
卫榲栀上去二楼房间路上,手机弹出一条消息,她点开。
房东阿姨:小姑娘,房租不要紧,好好学习吧。
她心里温热流淌,无言的感动。
她抬头,握紧了手机,自己已经拖欠了几个月的房租,现在她已经找到兼职,哪能继续欠下去。
房东阿姨不在意,她在意。
她抿了抿嘴,心想等会下课后和江棋提一提这件事情。
“那我们讲下最后一道题吧。”
卫榲栀翻了翻试卷,发现一个下午都讲得差不多了,还有一个中等难度的填空题。
江棋手撑在桌面,红日西坠,微风将落日的余晖推来,她仿佛沐浴在彩霞里。
刘海被她撩至耳后,露出白皙清秀的侧脸,不过那处白皙被霞光染成了淡红。
也逐渐染坏了他的心思。
卫榲栀对这道题的讲解他一句是没听进。
养这么熟了,能摘吗?
“大概就是这样,这道题和选择题第三道很像,你晚上在重新做这两道题,都是套路。”
江棋心不在焉,淡淡嗯了声。
卫榲栀指尖顿了顿,看向他,自己还没上够一个月就提前预支,她有点不好意思。“江棋。”
江棋应声望去,她手放在膝盖上握着拳,眼睛扑闪扑闪的,垂着头念他的名字。
而那双局促的眸子如蒲草,丝丝缕缕摇晃于风中,挠的他心猿意马。
他放下撑着的手,把住她的侧脸。
比他想象的柔软。
他慢慢凑近,在这漫天的霞光下蓄意摘下他的桃子。
彼时,祁宵如期而至骑着车来接卫榲栀,他路过院子。
余光不经意掠过,他恍惚愣怔。
二楼的房间窗子大敞开,在不时扬起的淡蓝色窗帘下。
男生黑发柔软,神情暗蕴柔情,抚着女生的侧脸下一秒就要接吻。
他们的距离这么近。
祁宵僵在那里,脸色十足苍白,只感觉车的把手都要被他捏碎。
湿热划过脸庞,他局促匆忙地低下头去,眼见一颗闪闪的泪珠滴落砸向地面。
也轻而易举砸碎了他。
祁宵。一个住在楼下的弟弟,就像是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