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见到苏棠面色一肃,手中练练掐诀,口中不住地念这什么,少倾对着苏棠厉声喝道:“元神外泄,面露奸邪,果然是妖女!”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各异,或眉头紧皱,或面色苍白,只有景沅不动声色与寒萤对视一眼,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明玕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疯狂摇着头,不住地望向苏棠。
苏棠依然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没有做任何辩驳。
“敢问道长,若是要祛除奸邪该怎么做?”景昭坐在龙椅上一直低着头,就在众人猜测他会如何的时候,忽然出声问道。
道士竖起一掌,微阂双目,“倒也不难,待贫道布置好法坛,做法便能祛除。只是皇后娘娘因妖孽附体,元神受损,往后身子怕是不比常人,还需好生休养才是。”
意思是即便除了奸邪,皇后也无法像以往一样管理后宫,一句话便卸了她的实权,果然打的一手好算盘,苏棠掩去眼中异色,暗中嘲讽道。
“好,那便依道长所言。”景昭示意杜若珩按照道士的吩咐准备法坛。
没一会儿的功夫,法坛已经准备的七七八八,众人站在一旁,只等着中年道士大显神通,祛除邪祟。
“天道惶惶,龙战八方;西方王母,东方玉皇…..”道士口中低吟着咒语,忽然间狂风大作吹的人迷了眼。
狂风中苏棠傲然屹立,衣袂群稍被吹的猎猎作响,仿佛立刻要随风而去一般。
“….神祇已至,为民除害,来!”道士大声诵出最后一句,话音刚落,天上忽然落下如腕粗的紫色雷电,直直地落了下来!
然后砸在了….道士身上。
“轰!”一声飞沙走石,大地颤抖,清思殿前青石板四下飞溅,廊柱不停地摇摆,众人各处飞奔,寻找躲避之所。
景昭伸手猛的拽过苏棠,护在自己怀中。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周围才安静了下来,直到硝烟散去,众人直起身才发现清思殿前的空地上被砸好大一个洞,洞中趴着一具衣衫褴褛的尸体,却是之前做法的中年道士。
而苏棠正安然无恙地站在景昭身侧。
“皇后娘娘没事,皇后娘娘不是妖邪!”不少宫人被方才的雷声所动感来一看究竟,见此情景立刻有人喊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你,是不是你使了什么妖法,”寒萤目瞪口呆地盯着那具尸身,突然又指着苏棠,神情癫狂,“一定是你用了妖法,害死了道长!”
“还请姑娘冷静一些,莫要胡言乱语。”景沅见她这样心中暗道不好,忙挡在苏棠身前,眼神中暗含威胁,“此事还未有定论,当心冲撞了皇后娘娘。”
“王爷!她……”寒萤下意识地就像反驳,但她看到景沅的表情登时住了嘴,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这位姑娘口口声声说本宫施展妖法,胆子倒是不小,怎么?”苏棠绕过景沅来到寒萤面前,眼底的讥讽藏也藏不住,“你就不怕本宫施法,杀了你?”
寒萤浑身一抖,后退两步躲在宫人身后。
“姑娘不必惊慌,要想知道皇后娘娘是否是妖邪倒也不是没了法子,兴许是这道士修炼不到家,这才告诉了自己呢?”柳相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老神在在的说道。
景沅正不知该如何收场,见这老儿站了出来,心中喜不自胜,连忙问道:“丞相有何高见?”
柳相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高见倒是谈不上,只是老臣想着要辨明皇后娘娘身份何须如此麻烦,请白水寺的高僧前来一看,不也一目了然吗?”
白水寺在大渝香火甚旺,因寺中高僧常常四处传经布道,在民间常有国寺之称,若是白水寺高僧能够前来,那无论最后苏棠是否是奸邪,都会令人心服口服。
“丞相说得有理,杜若珩,命人备好马车,你亲自去接高僧入宫。”景昭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立刻下了命令。
苏棠轻轻拍了拍明玕的手,安慰她不要担心。
皇上亲自下令白水寺哪敢不行,立刻安排了寺中佛法最为高深的大能,明善法师随杜若珩进了宫。
明善法师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但已经翻译过多部经书,佛法高深,眼睛中充满洞察一切的目光。
他目光和蔼地打量着苏棠,双手合十,口中道了句佛号,“阿弥陀佛,施主生性柔嘉,目光清明中正,面棠中隐含紫气,贵不可及,实乃天生凤命。”
此言一出,众人俱静,苏棠心中明白,如今这场指责皇后为妖邪的闹剧才算是落下了帷幕。
“这不可能!你胡说!”寒萤听完之后目眦尽裂,欲伸手拉扯苏棠,“是不是你派人收买他了?你说!”
杜若珩早就看寒萤不顺眼了,甩着拂尘推开她,喝道:“放肆!皇后娘娘被禁足凤仪宫,从未与外人接触;明善法师一代高僧,岂容你言语亵渎!”
明善地看了一眼在地上兀自低喃不可能的寒萤,心中微叹又是一个被欲望蒙住双眼的痴人。
“陛下,贫僧有些话想单独同娘娘一叙,不知是否方便?”他双手合十向景昭拜了一拜,轻声问道。
正是因为明善的话才救了苏棠一命,景昭又岂有不允之理,“自然,大师请便。”
明善含笑谢过,率先向殿中走去。
苏棠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给了明玕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跟在明善身后进了殿。
回身关上殿门,苏棠对明善欠了欠身,“弟子谢过大师援手之情,不知大师想同弟子说些什么?”
明善沉默半晌,开口就让苏棠心中一惊,“贫僧想说的是,施主恐非此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