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眠攥紧手中的纸,发了疯一样地往回跑,
慕容景跟上她:“你突然跑这么快干嘛?”
“救人啊。”林眠眠边跑边说,她不想那符修被折腾死,只能跑快点,再快点。
慕容景追上狂奔的林眠眠毫不费力:“救她?凭你手中的几张纸?巫眠,你别白费力气了,你救不了她的。”
林眠眠不言不语,只奋力奔跑。
不试试怎么知道?那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善良的、没做恶事的人,凭一己之力保下全村的人,一个好人!
好人不该蒙冤,不该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折腾死!
符修画符不练体,她一个弱女子才会被人欺负!
树木、房屋从林眠眠眼前飞快略过,她只管努力向前奔跑。
再回到刘家时,刘家门前多了好多人。不止原先的妇人,庄稼汉、孩童都过来凑热闹,这么一看竟是全村的人都来了!
刘家的屋子挤不下这么多人,人们搬到外面空地上表演驱鬼。巫医在一旁跳大神驱鬼。
大家对那女子指指点点,周围都是嘈杂的声音。他们拍手叫好,他们讨论如果吃生鸡不行如何把鬼逼出来。
有的说用滚烫的开水烫出来,有的说用棍棒打出来。
那女子被绑住手脚跪在场地中,情况比林眠眠离开时更惨。
她脸肿得高高的,浑身上下都是血,像是血海里捞出的人,不知道哪些是她自己的,哪些是之前灌鸡血时挣扎流出的。一妇人抓着一只带毛的死鸡,把鸡屁股怼到女子嘴边,那女子扭动着身子,左右摇头,嘴唇紧抿,不住地挣扎。
不是恶鬼,也被折腾得像鬼了。
林眠眠气红了眼眶,当即冲过去。
慕容景伸臂拦住了她。
“你现在去会激起群怒。”他平静地说。
“我要告诉他们真相。”林眠眠见过不去,往另一边绕道。
“那又如何?他们愚昧贪婪,是不会信的,这村里的人都烂到骨子里,让他们自取灭亡好了。你过去还会牵扯到你。”慕容景再次拦住她的去路。
“其他人坏透了,但那女子无罪!她不该遭到这样的待遇,这不公平!”林眠眠怒吼。
慕容景看起来耐心尽失,眉宇间透着烦躁,他向她下达最后通牒:“你要是去了,别指望我救你。”
“不救就不救”林眠眠固执道。
慕容景好像生气了,抿着薄唇,但还是放下了拦着的手。
林眠眠往慕容景身侧走。
经过慕容景身边时,他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这一去很可能搭上你的命。”
林眠眠停顿抬在半空中的脚停滞半秒,后坚定地往下压:“我知道。”
她知道慕容景不会管,甚至巴不得那女子早点死,让村人自取灭亡,因为让所有人死本就在他计划中。
但林眠眠做不到看那女子被折磨。让她为天下苍生牺牲她会犹豫,但看到罪恶,看到不公,站出来维护正义是本能!来自于人性中善的本能!
从心所愿,她不后悔!
人群嬉笑喧闹依旧。有人夹着那女子的头固定住,一人掰开那女子的嘴,一人抓着鸡往她嘴里塞。
“住手!”
林眠眠大喝。
声音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树上的鸟儿飞走几只。
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都盯着林眠眠,不怀好意。
她顶着敌视的目光拦在浑身是血的女子身前,以一种保护的姿态。
“我说外乡人,你拦着我给我儿媳治病干什么?”手上抓死鸡的妇人说。
“她没病!她不是鬼上身!她咬破手指是在画符,是在救你们!”林眠眠大声说。
“救我们?这真是我今年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她救了我们什么?是让我家死了狗还是让村里少收一半粮食?”刘婶嘲讽道。
林眠眠掏出几张符纸:“她是符修,就是她画符埋在地里才帮你们躲过两次兽潮的!不信你们去两边好坏田地的交界处挖,还有这样的符纸。”
刘婶一把抓过符纸撕成碎片:“几张纸怎么保护我们?我看你这外乡人也是鬼上身了,才帮鬼说话!”
“那你怎么解释村子躲过两次兽潮?”林眠眠质疑。
“当然是因为祖宗会选地方,选了我们大山村这个福地。要不是她诅咒我们,另外半边田地也不会被踩坏!”刘婶道。
“就是,就是!”
“她损了祖宗留下来的福气!”
“一定要把鬼逼出来,不行就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