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风装傻,“母妃都知道了?”
雪妃没好气道,“你用风流做幌子,暗地里搜集情报,意图储位,还设计陷阱让乌玳和顶云相互攻击,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将主意打到大殿下乌玳头上?!我平日里对你的教诲,你是不是全然不当回事,竟然闯下如此泼天大祸,竟还敢瞒我这些时日!”
嘲风难得乖觉地解释,“孩儿让人封锁消息,也是怕母妃您伤身动怒嘛。”
“你还真是为本宫着想啊。”雪妃讥讽道。
嘲风捡起藤条,撒娇道,“母妃打我。”
雪妃只淡淡地瞥了一眼藤条,并未接过,“这藤条你叫我如何使得……”
嘲风心喜,再次将藤条扔在地上,转身扶起谷海潮,“还是母妃体贴……”
话音刚刚落下,雪妃手中化出狼牙棒,吓得嘲风与谷海潮慌忙地又跪下,雪妃举起棒子,再瞧了瞧那根藤条,嫌弃道,“连倒刺都没有。”
嘲风愣了愣,再次挣扎,“母妃,我是你亲儿子啊……啊!”
雪妃的狼牙棒一下下地挥在嘲风的身上,嘲风拼命往谷海潮身后躲,“我叫你不知悔改!你给我过来!”
谷海潮惊叫,“别拽头发大人!”
没打几下,雪妃累了,嘲风赶忙扶着她坐下,“母妃,你别生气了,快休息吧。”
雪妃握住嘲风的手,挽起衣袖,露出狰狞可怖的疤痕,语重心长道,“风儿,母妃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该将主意打到伤害大殿下的头上,如今这般,你叫我日后九泉之下,如何面对朱妃姐姐?”
“再者,夫诸族早年违背厉王号令,已然灭族,你我并无半分依仗,又是罪族之身,这储君之位,我们争无可争,不如匡扶大殿下登上厉王宝座,你我母子二人,兴许还尚有一条活路。王后的手段何其毒辣,你以为,她当真看不破你这层伪装吗?如今二殿下发难,你总该知晓,权争之事,何其凶险!母妃只求你能寻得一人心,平淡白首。你怎么,就是不能明白母妃的心,始终这么执迷不悟呢?”
嘲风终于也吐露心思,“母妃,孩儿何尝不想平安之乐。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始终,都忘不了王后是如何让你患上头风,又是如何以罪奴之名,将咱们母子赶出深渊的!”
“孩儿如此机关算尽,为的就是让您不再过上那种缺衣少食,朝不保夕的日子!孩儿承认,此番是孩儿对不住大哥,但若当真使孩儿的计谋成功,孩儿登临大位,定然悉数补偿给湘玠!”
雪妃摇了摇头,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嘲风的右颊,“母妃明白你的心,当日你才一千岁,母妃身上中了禁制,无法自保,也害得你跟我吃了许多苦。如今,要不是你争气,当上了斥候,母妃又怎可能在这落微洞安然守拙。”
“可是风儿,昔年的旧怨,与大殿下无关,相反,他与湘玠的母亲正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全然忘却了朱妃娘娘对咱们母子的恩情,这样的你,同当年的王后有什么区别?不,你甚至比她更可恶!”
雪妃的话语振聋发聩,嘲风被震得好一阵说不出话来,只得听着母妃一句句的数落。
“如今我只庆幸,大殿下福大命大,从你手中逃过一劫,不然我无颜再见你朱姨和湘玠,只能以死谢罪!你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然是万幸,再往前走,只怕是要粉身碎骨!我试问你,若厉王允你大位,然而条件是赐死我,你可还愿坐上那个位置?”
嘲风疯狂地摇头,“母亲,我争那个位置,就是为了让您过上好日子。”
雪妃拉着他的手,哀求道,“风儿,你既不愿舍弃亲人换的荣华富贵,又凭什么替湘玠做决定?咱们如今这般不好吗?你还要求什么呢?”
“大殿下秉性纯良,他登临大位,难道还会对我们赶尽杀绝不成?”
嘲风也不跪了,“可是母亲,我若不争,就始终为人鱼肉,他们也终会有将我们置于死地的可能,孩儿要当沉渊厉王,为你和夫诸族洗刷耻名!王后,大哥、二哥,若是要战,就各凭本事吧!”
“啪!”雪妃清脆的耳光打在嘲风脸上,嘲风不可置信地望向她,“母妃……”
雪妃捂着胸口,“我同你讲了那么多,你难道没有半个字听进去?那好,我直截了当地同你讲,若你要对付王后和顶云,母妃没有半分意见,可你如果罔顾情谊,再犯下意图伤害大殿下或湘玠的过错,那下一次,你见到的就是我的尸首!”
“母妃!”嘲风连忙打断她。
雪妃缓和了语气,“风儿,你同母妃约法三章。第一,母妃可以不再要求你割舍野心,但你决计不可再打伤害大殿下的主意,相反,若是王后和二殿下图谋不轨,你务必要保全大殿下;
第二,母妃可倾囊相助于你,然而,如若有一日王后与二殿下倒台,你与大殿下公平竞争,万不可耍心机欺负大殿下;
第三,若你来日,当真登临大位不可对大殿下和湘玠赶尽杀绝,在他们并不对你构成威胁的情况下,他们的生活照旧,不能苛待。如若你做不到的话,就放他们离开沉渊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