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
湘玠来时,青葵正在碾药,她心不在焉地笑了笑,“你来了,今日教你如何使用这惠夷槽。”
祝余不动神色地与白矖交换眼神,一番交流,才勉强断定这储妃已然知晓错嫁之事的缘由,可她为何还如此镇静?
青葵不提,湘玠便也只做个乖乖听讲的好学生,时不时地发问,指出认不得的药材。
终于,在青葵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是第三次走神之后,她放下了手中零碎的药材,“今日暂且学到这里罢,妹妹,我有要事询你。”
湘玠挥挥手,让祝余和白矖她们都下去,眉眼弯弯地抱了些期待,“嫂嫂有事,只管问我便是。”
青葵直勾勾地盯着她,斟酌开口声音略略有些颤抖,“迎亲那日,三位殿下皆前往人族皇宫了,对吗?”
湘玠垂眸想了想,笑着回她,只答案注定全然不是青葵想听到的罢了,“大哥和三哥皆去了的,只二哥因军中要务不得前去,怎么了吗嫂嫂?”
青葵颤抖着手,她分明,分明记得风沙席卷,大殿下与神族皇长子纠缠不清,无暇顾及于此,最后有人喊了,“大哥,我去!”
如若不是二殿下,那么此人,毋庸置疑,与白矖所述一般无二。
只可恨,枉她将三殿下视作救命恩人,甚至……这段时日,他如何看她?不谙世事的人族?亦或者,是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棋子吗?
青葵不敢细想,追溯错嫁的起因,嘲风道是卷入沉渊倾轧之乱,如此一来,刺杀大殿下的人,是否一开始就是嘲风?那么后来,追杀她和昙儿的黑衣人,又是他虚伪的做戏吗?
无怪乎她将嘲风想的黑暗,青葵曾经对他托付全然的信任,而所有的信赖一朝崩塌,从前的感情也随之付诸东流。
这令青葵觉得昙儿说的对,她竟然傻乎乎地,掏心掏肺地相信一名沉渊中人!
然而,她的目光与湘玠对视,湘玠从中不难读出青葵的动摇,以及……对湘玠的审视与怀疑。
湘玠倒以为青葵成长了,总算不那么听信旁人,只是她所述,一字一句皆是事实,无论嘲风如何颠倒黑白,真的假不了,经得起青葵的查证。
“储妃,三殿下求见。”白泽推开浊心殿的大门入内,转身阖上殿门的瞬间,青葵依稀可见嘲风双膝跪地,二人四目相对,青葵别开了头。
“妹妹,劳你回避片刻,可好?”青葵恳求道。
湘玠也不打算贸然再插手,带着祝余,闪身躲避到屏风后,这件事青葵自身的态度十分重要,如若她与嘲风、谷海潮沆瀣一气,那么之后湘玠便不准备再来浊心殿了。
谷海潮在殿外大喊,“公主!嘲风大人,已痛定思过,他如今知晓自己殴打兄长,犯下大错,现已悔过。还望公主,别生气了,网开一面,把毒,给咱解了!”
青葵的动作一滞,冷声支使白矖,“你去告诉殿下,如果要道歉的话,应该去大殿下帐中,而不是我浊心殿。他不敬兄长在先,我对他下药,是为大殿下鸣不平,而他依旧不将大殿下放与心间,如今又这般无赖行径,我只盼他浑身发绿,永世难消才好呢!”
闻言,谷海潮诉道,“公主,我家大人强行运功解毒,这脸上的毒是解了,但这身子上……都快成□□精了!”
青葵淡淡道,“你家大人若真知道错了,应当是去向大殿下下跪道歉,如他肯原谅你,我自然会帮他解毒的。”
嘲风却道,“可我觉得,惹你不快才是我最大的过失,你要罚我骂我都成,只是别一味地让我跟乌玳赔不是!”
“可是这件事,原本便是你错了!”青葵斥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