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说不定是那位公子的婢女呢?我的好姑娘,听闻人界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们,到了年岁,身侧是会被主母安插婢女的。不过,瞧那公子门第高贵,思来也仅仅是名服侍起居的婢女罢了。”祝余宽慰道。
那枚茶盏,此刻被湘玠攥在手中,祝余听她道,“可你见那位公子替侍婢披衣裳的?什么婢女,我瞧那分明是他的心仪之人!”
祝余默了默,她未曾听见解衔与女子的对话,此刻不知该怎么说是好。
幸而,湘玠的情绪波动来的快,去的也快,她冷静下来,才恍然觉察,添了一位女子有弊也有利,今日的线索比昔年多得多。
她铺了一张宣纸,落笔写下“清衡君”,“胡荽”,“天葩院”,“公主”几个大字,交于祝余,“不知是不是这么写的,不过听起来的读音大抵是差不离,明日咱们再去四忂阁一趟。”
祝余吹干墨渍,小心翼翼地折好收纳入怀,“是,姑娘,那奴婢先告退了。”
湘玠忙着理思路,无暇顾及,挥挥手让她自便,心里各种揣测。
这女子的身份,听着赫然是位侍女,而解衔素来的讯息皆表明他身份高贵,按理而言,人界最是讲究门当户对,家中不应允他与该女子来往,难不成……
难不成?!
她拍桌而起,“我知道了!”
难道,解衔真正的未婚妻是那位公主,而这名女子是公主的贴身侍婢,谁料,解衔不喜这位公主,偏偏对她的婢女情有独钟?
湘玠咬着唇,这剧情比话本子还精彩,可心底她又觉得解衔不是这样的人,此刻她开始犹疑,不知解衔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物。
或是,母亲临走之前,替她于镜中捏了个虚假的同伴解闷吗?
若真如此,那么她这些年来,试图找寻的意义便烟消云散了。
“算了,先去阿兄那里一趟,明日出城之事,还需与他报备,否则阿兄又会担忧!”
将出门,天边便异象横生,一团黑雾于紫气之间显得格外突兀,林间的群鸟们一哄而起,四散飞离,湘玠的心中慌乱无比,似是要出什么大事一般,“不妙,得赶紧通知阿兄一声!”
黑雾愈来愈浓,四处乱窜,惹得各处的泉水翻涌,祝余又回到湘玠身边,蜚与夷陵赶来,“姑娘,归墟异动,大殿下即将出征,特派属下来保护您!”
归墟?出征?
千年前的东丘一战,湘玠只在说书人处听说过,那日四界死了很多人,而乌玳此刻出征,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湘玠连忙让祝余带着他二人去焚渊殿,“我不要紧,无论如何皆有法术护身,而嫂嫂只一介凡人,恐怕是要吓坏了,你三人速速赶去浊心殿护好储妃,我去送送阿兄就回,随后与你们在浊心殿会合。”
祝余与夷陵对视一眼,大殿下与姑娘二人兄妹情深,大殿下若要出征,姑娘亲送是惯例,如今这般时候,若不让姑娘前去,如有意外,他们实难担责。
蜚也深知此事,况且四界动乱,暂时未必有人敢来沉渊生事,储妃那厢手无缚鸡之力,虽然有白矖几个丫头护着,然而沉渊界不太平,唯恐贼人趁此时乱,确实是更危险些,既然湘玠无碍又具有一定的自保能力,那么这般安排正是合宜。
于是蜚拱手,听从湘玠的命令,与夷陵二人阔步往浊心殿去。
湘玠折回殿内,将案几上的妆镜收入囊里,挂在腰间,挥手阖上殿门,急匆匆地朝着乌玳的军帐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