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然是从官家、贵族女子中挑选。”袁朱帮着老伯一起整理。皇族子弟的婚姻大多都是政治联姻,何况是太子。
“姑娘所言极是。”老伯点点头,“太子年轻俊美,英明神武,正是女子良配。”
袁朱从摆好的货摊上挑出一根木簪,细细把玩,并不赞同。
嫁给太子有什么好,三妻四妾的,要跟那么多女人共享一个男人,若是心理承受能力差的,那还不得抑郁症。
“姑娘,你眼光真好,这支桃木簪是所有簪子中做工最精良的一支。”老伯见袁朱喜欢,便极力推销自家商品。“与姑娘甚为相配,定会为你带来吉祥好运。”
桃木是辟邪的吧,袁朱无语,不过她仍决定买下这只发簪,“老伯,你给我包起来吧。”
“好咧!”摊主喜笑颜开。他将包好的挑木簪递给袁朱时,说了一句, “姑娘,我观你红鸾星动,近期好事将近。”
“老人家您还懂得天象占卜啊,真是失敬。”袁朱懒洋洋说道。
“哪里,哪里,不瞒姑娘,老夫我擅长的是相面之术。”老伯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我观姑娘面相奇异,天庭饱满,将来必定大福大贵。”
“承蒙吉言。”袁朱嘴上虽致谢,神情却不以为然。
华朝上至贵族王候,下至平民布衣,皆好阳阴卜蓍之术,朝廷有太史令,便是观测天象、占凶问吉的官职,民间亦有男巫女觋,他们以占卜蓍筮为业,有的人更是借此得以出入贵族富人府邸,以此致富者不可胜数。
“姑娘,你别不信,老夫相面十多年了,从来没出错过,你将来的夫婿贵不可言。”
袁朱只是笑笑,她今年十八岁,正是婚配的年纪,这个时代的女子,若是占卜,求的多半是姻缘,而占卜之人通晓世情、察颜观色,自然都是捡好听的话讲给对方听。
袁朱问了发簪价格,付了钱便准备离去,却被摊主叫住,“姑娘,你钱还没付清。”
“一共二十四钱,方才不是都给你了吗?”
老伯笑得和蔼,“方才相面的钱还没给呢?”
“什么?”袁朱觉得不可理喻,“又不是我让你给我卜的,凭什么要给钱。”
摊主见袁朱面色不善,便哭哭啼啼起来,什么家中收承不好,世道艰难,他们一家七口日子过得辛苦,最小的孙女又生病了,他不得不出来经营,补贴家用,哭得实在可怜,惹得周围人指指点点。
袁朱无可奈何,只想息事宁人,“老伯,别哭了,我付钱还不可以吗?”
“多少钱?”袁朱重新拿出钱袋,问道。
老伯撑开五指。
“五钱。”还好,不贵。今年收成极好,五钱也不过半斗粟米的价格。
“姑娘,是五十钱。”
“什么”袁朱惊叫,掏钱的动作停止了。“你怎么不去抢?”
果然不论什么时代都不缺奸商。
“长安城内卜筮都是这个价。”
他见袁朱仍是面色不善,连忙补救,“不过,姑娘,我与你有缘,可以给你优惠。”
摊主把拇指收回,其余四指竖着。
袁朱面无表情,作势要收回钱袋,老伯见状,赶忙比了一个三,袁朱仍是瞪着他,老伯最后伸出两指,比划了一个二,愁眉苦脸,“姑娘,不能再少了。”
对方神色怯怯,袁朱觉得自己要是不给钱,她就是罪大恶极的坏人。
把钱付给老伯后,袁朱也无心逛街,看了看天色,准备归家。刚转身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老者的话。
“姑娘,老夫方才说的都是真话,绝非戏言,姑娘你一定可以嫁得贵婿。”
袁朱提着篮子,走得更快了,她怕自己忍不住回去讨回那二十钱,什么贵婿,她一点也不想要,她才不想结婚,更不想与这个时代的男子结婚。
刚出城门,方才还晴朗的天气就变得阴沉沉,许是要下雨了,袁朱不由得加快脚步,急走间已有三三两两的雨滴落下。
这条路是她走惯的,她知道前方不远处有座凉亭,见周围没人,便提起裙子小跑过去。
赶到凉享时,却见已有三人在亭中避雨。只迟疑了三秒,豆大的雨珠便扑洒而下,促使袁朱冲向凉亭。
一脚刚踏上台阶,一只手臂便拦住她的去向,手的主人是位极为年青的黑衣劲装男子,“姑娘,这是我家公子先来的,你到别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