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霍昭忙用手遮住袁朱双目。
可已太迟了,袁朱什么都看到了,一只被喂了药的白额老虎正爬在一少女身上。
袁朱再也忍不住,掀开面具,呕吐起来。
江都王霍无知为人残忍暴虐,荒淫无耻,侍女中但有犯错的,便令脱去衣裳,罚站于树上。
此人似有窥淫癖,喜看男女野外媾和,此等行径,还不能满足其性癖,便令牵出马、狗等动物,强迫与侍女□□。
简直丧心病狂,袁朱初闻此事,觉得这霍无知定然是心里有病,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或该直接去精神病院报道。
袁朱怎么也想不到,她有一日会亲见这等行径,袁朱吐得头昏目眩,软倒在霍昭怀中。
霍昭二话不说,抱着袁朱出去,何宴跟在后面。
出了长乐坊大门,卫玄等人正候在一旁,霍昭从怀中拿出太子符节,丢给卫玄,“速去东宫,调集卫队,把安庆坊封了。”
“是。”卫玄领命而去。
一夜之间,安庆坊被封。
霍昭连夜上书皇帝,彻查此事。天子脚下,锦绣堆里藏污纳垢,竟有此等禽兽之行,逆伦之事,简直伤风败俗。
少女身下鲜血淋淋,明媚的眼睛渐渐失去光泽……
袁朱猛地起身,大口喘着气,浑身颤抖不止。
“朱朱。”霍昭扶住袁朱,柔声安慰,“别怕。”
“殿下,那个人,她没事吧?”袁朱问的没头没脑。
霍昭却知袁朱指的是那虎下少女,“没事,没事,已经救下她了。”
霍昭拿着一杯水,慢慢喂给袁朱。
喝完水,袁朱觉得胸口的闷意似乎散了些。
“殿下,我实在太没用,让你笑话了。”
“朱朱,不是你没用,是那些人禽兽不如。”霍昭正色道,“任何有良知未泯之人见此情景,都不能无动于衷。”
“殿下,安庆坊背后都是些什么人?”敢在长安城如此藐视王法,漠视人命,安庆坊背后必有权门豪贵之人支持。
“是我三哥,吴王霍暇。”
“他不是在封地上吗?怎会来京师开赌坊伎院?”
按例,诸王每三年进京朝觐天子,其余时侯,无诏不可入京。想来,这吴王必是找了个职业经理人为他管理安庆坊。
“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
“他都是王候了,还缺钱?”袁朱觉得不可思议,吴王封国虽不是华朝最好的地方,但也是鱼米之乡,富庶之地,每年的财货赋税肯定不会少。
霍昭捏了捏她的鼻尖,“缺钱之人永远觉得自己缺钱,所以处处钻营谋取私利;而缺德的人永远认为自己不缺德,所以德行不修。”
袁朱忍不住笑起来,霍昭难得说话如此刻薄。
作为一个封国之王,如此不择手段,放纵私欲,聚敛钱财,当真可耻。
“不对呀,若只是为挣钱,在他封地上开赌坊不是更好吗?还不易被朝廷发现。”
“因为吴王开赌坊不仅是为挣钱,更是为探查朝廷消息。”
朱朱拧眉,“他一封国之王,为何要收集朝廷消息?这可是大罪。”
为加强中央集权,封地内的诸侯王一律不得参与政治。
“朱朱,在我未被立为太子之前,朝中大臣属意的储君人选是吴王与燕王,而当时,吴王的呼声最高。”
先太子逝世后,吴王和燕王曾上书,要来宫中宿卫,意思再明显不过,都想来争夺太子之位,结果,被皇帝骂得狗血淋头。
看来,即使经此一遭,吴王依旧惦念着太子之位。
“那,去年的匈奴刺客难道与吴王有关?”他即对太子之位不死心,他在中央又有人脉,极有可能是与匈奴刺客合作的幕后之人。
霍昭摇头,“并无实际证据,一切不过是推测。”
安庆坊牵扯出许多朝廷官员,大多是当年支持立储吴王的朝臣,天子知晓后,大怒,贬黜了不少官员,而对吴王偏偏轻拿轻放,不过派使者前去封国斥责教导而已。
“殿下,你这个位置,当真是高危职业。”袁朱忍不住说出藏在心中的想法。
“高危职业?”霍昭疑惑,“这是何意?”
“就是危险性很大。”袁朱下意识回答,复又咳嗽几声,补救似的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殿下身处高位,众人瞩目,难免引来宵小之徒嫉妒怨恨,殿下应当小心。”
霍昭笑得喜悦,“朱朱,你是在关心我吗?”
这个笑,也太温柔了,袁朱有些不自在,话说得结结巴巴,“你我是夫妻,殿下若然有事,我也逃不掉。”
“放心,我会永远保护你。”霍昭眼中闪烁着光,他握住袁朱的手,“绝不让你受一丝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