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吧。”刚说完别人家的大人不靠谱，结果自己家的大人就要出去了，沈玉寒忍住想要叹气的心情，对妈妈笑了笑，“天黑小心一点。”
“你自己回去也小心一点哦。”沈玉寒妈妈给沈玉寒拉了拉帽子，然后和爸爸一起，跟着其他要去山下的人一起走了。
在老板儿子十点多来送包汤圆的原料时，四个大人都还在外边逛没有回来，剩下两个大朋友夹着一个小朋友对着面盆发愣。
“汤圆来了，这你南方人总会包了吧？”栾瞻辰爬上椅子，伸手戳了戳糯米面团，“我可是一次都没包过汤圆的。”
“我觉得我，应该是没问题的。”栾杳玉把袖子往上撸了撸，然后揪了团面团开始努力。
沈玉寒看栾杳玉包的步骤就知道对方不会包，不想去指出对方动作的不对，于是沈玉寒默默坐在椅子上看手机，领群里的红包。
“段闻钟今晚好大方哦，又发了一个五十的！”栾瞻辰举起手机给栾杳玉看自己抢到的红包，“他今晚又抽风了吗？”
“请问，他用的也是班费吗？”沈玉寒默默地把红包给抢了，没忍住就开口问了栾杳玉。
“不是，他家那边亲戚多，每年过年给的压岁钱也多，过一次年收到两三万的红包挺正常的，而且他妹妹的红包大部分也被他抢了。”栾杳玉低头专心地折腾自己手里的那个小面团，随口解释，还顺手又揪了一小块面入手，给面团填上。
“……这样吗？”沈玉寒隔着栾瞻辰看栾杳玉的动作，心里有点纠结，因为栾杳玉的手法过于笨拙，笨拙到沈玉寒都不好意思去阻止她。
“你揪的那团面还不够大吗？怎么还揪？！”在栾杳玉第二次伸手去揪面团的时候，栾瞻辰终于发现了她手里的那团东西，栾瞻辰愣了一下，“你在做什么？”
“哎呀，不就是包的大了一点吗？”栾杳玉把身子背过去，继续低头折腾。
栾瞻辰默默地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看，然后转头去问沈玉寒，“你也是这个水平吗？”
“包这个我可能是专业的。”看到栾瞻辰听到这话后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沈玉寒捂嘴偷笑了一下，然后看到栾杳玉转身放到桌面上那个面团，沈玉寒表情凝固了一下。
那个汤圆大概有沈玉寒拳头大了。
“噢哟，你这包的，秤砣啊？”恰好秦观手里拿着一小罐药进来，看见栾杳玉包的那个大团，眼睛受到冲击瞪大了一下，啧啧感叹，“你在包包子吗？”
“你要不去把那边的麻将给收拾了吧？”栾瞻辰把栾杳玉包的大汤圆拆了，指了指那边的麻将，眼里带着一点嫌弃，“我看这边没有你的位置了。”
“我……”栾杳玉搓着粘在手上的面，脸上有点尴尬。
秦观这话真的是很侮辱手艺人了，沈玉寒揪了一大团面搓长条，不忍心去看栾杳玉的表情。
“哎呀，外面快冷死了！”秦观搓了搓手，开始给栾杳玉的脖子重新擦药，“你要是也跟着出去，疹子估计就爬满背了。”
“我还不如跟着出去呢。”栾杳玉靠在椅子上，去看沈玉寒的动作。
“你不南方人吗？不是会包汤圆吗？你包的这是个啥？”栾瞻辰把栾杳玉包的大汤圆给拆干净，瞪了栾杳玉一眼，“你到底会点什么啊？”
“我很多年没包了嘛，不都是吃外面买的汤圆吗……”
“你这不是很多年没包的水平，你这是三岁小孩玩面的技术。”秦观笑了一下，给栾杳玉的脖子上贴上一层纱布，“我觉得我上都比你行。”
“不要再来祸害这些面了！”栾瞻辰把面团往沈玉寒那边推了推，“你俩都滚！”
“我就不信你能包的比我好，我记得你就没包过这个。”栾杳玉摸了摸脖子，一脸郁闷地去看沈玉寒包好的几个汤圆，小巧玲珑，圆润光滑。
“我玩过粘土。”栾瞻辰默默地做好一个，放在掌心上，送到栾杳玉面前，“你出去吧！”
“我觉得刚刚是面不行。”栾杳玉盯了沈玉寒的手一会，盯得沈玉寒手心都快出汗了，栾杳玉伸手去拿了一个沈玉寒切好的小面柱，开始重新动手。
“漏了漏了！你不会少放点馅啊！”栾瞻辰跪在椅子上看栾杳玉的动作，气的要去打她。
“哎呀，这是，还要包有花纹的汤圆啊？不用那么费劲吧？”章花岁点着烟进来，往桌子这边看，看到一团带着黑色点点糯米面团，好奇地问。
“隔壁回来了吗？回来了叫过来再一块打打麻将吧？”秦观拍了拍章花岁让他闭嘴，顺便把他推出去。
“不是，我认真的，不用那么费劲，随便包包就行了。”章花岁出门前还在好心地提示。
“好了。”栾杳玉在手心里折腾了好一会，终于把一个表皮上沾了不少黑芝麻碎的汤圆包好并放到了桌子上。
“汤圆中最靓的仔。”栾瞻辰帮她放到了包好的一堆汤圆里，笑了一下。
“不止一个。”沈玉寒放馅放多了，手里的那个汤圆也沾了不少黑芝麻碎，他包好后放到汤圆堆里，然后发现还是栾杳玉的那个更黑一点。
“汤圆中最靓的两个仔。”栾瞻辰叹了口气，把自己手里的放多馅那个汤圆包好，放上去，“三个了。”
“你们能不能包的认真一点啊？这可是过年要吃的汤圆啊！”秦观在边上点了支烟，脸上带笑。
“你有的吃就不错了！还计较什么！把烟掐了！”栾杳玉踢了他一脚，“滚吧你！”
“抽一支，就抽一支，大过年的不兴打人的哦。”秦观笑着挨了栾杳玉一脚，“你不会包就别包了，来这边我叫你打麻将吧，你妈和你外婆的麻将都打得很好的。”
“我才不要。”以前外婆教过栾杳玉打麻将，但是栾杳玉并不想展示，于是倔强地伸手又拿了一个小面柱，然后被栾瞻辰按住了手腕。
“我觉得姐姐你还是去打麻将吧。”栾瞻辰把她手里的面抢过来，然后拍了拍栾杳玉的手，“你别在这发挥你的才艺了。”
“人家都快包完了，用不着你了，来来来，过来，教你玩麻将。”秦观连拖带拽的把栾杳玉拉到边上的小桌，去教她打麻将了。
“真是不让人省心。”栾瞻辰把那几个黑黑的汤圆在糯米面里又滚了滚，试图蒙混过关，然而于事无补。
“就这样吧，过了水说不定能好点。”沈玉寒拿过栾杳玉包大汤圆的那块面，叹了口气。
“可以去和老板说一下，把这些有黑点的都单独捞出来，都给她吃。”
沈玉寒闻言瞥了栾瞻辰一眼，然后低头收心揉面团。
他之前就觉得栾杳玉和栾瞻辰的相处方式哪里怪怪的，仔细想想，大概是栾瞻辰不像个弟弟吧。
大部分时候不像一个七岁的弟弟，很多时候更像个爹。
他本来以为栾杳玉是一个多么靠谱的人，过了半个学期，他对栾杳玉的印象改变了很多。
想想也是，她应该也就十七八岁，谁能要求谁比谁更靠谱呢？
“汤圆都快包好了啊？”沈玉寒爸妈跟着章花岁进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汤圆，“霭霭你的手艺怎么这样啊？怎么还有这么多露馅的啊？你就少放点馅啊。”
“嗯。”沈玉寒低头应了一声，没去反驳。
“什么啊，那块黑了的面是栾杳玉包了个大的，刚刚又被拆了。”秦观听到这话，拍了拍那边的桌子，“我怕她包的不好，才把她拎过来玩麻将了。”
“哎呀！你说什么！”
“急了急了，说你两句还急了。”秦观被栾杳玉打了胳膊好几下，腾出手来摸摸她的头，“包的不好还不承认，真是的。”
“没事，带点颜色也挺好看的。”沈玉寒妈妈讪讪地点了点头，“没事，等下了锅应该能好一点。”
“里里外外的都粘上了，下了锅肯定也洗不白的！”栾瞻辰愤愤地接话，“我要早知道她是这种技术，我连门都不能让她进！”
“怎么说话的啊！我很久没包也算是第一次包了，第一次包怎么了啊？”栾杳玉听到这话不乐意了，想起身找栾瞻辰理论，结果被秦观给拉住了。
“坐下坐下坐下，人家说句实话你也说人家。”
“我才是第一次包好不好！我包的比你好多了好不好！”栾瞻辰举起手里的小汤圆，“白白胖胖的！”
“包完了包完了，什么时候吃？”沈玉寒不想听他们吵，只能加快包汤圆的速度，然后把汤圆都收好，站起来搓搓手问。
“这么快啊？”章花岁把头凑过去，“包这么少，够吃吗？”
“你刚刚那顿饭没吃是吧？你还能吃多少？”秦观把章花岁给拉走，“找找老板，让老板过来拿了去煮了去。”